第六章（1/2）

考试结束后，季杨不仅没有挨打，卫东还给他买了瓶饮料，橘子汽水，已经不冰了，摸上去湿漉漉的。

卫东勾着他的脖颈，说：“只要你乖乖的，我们就是好兄弟，我也不想打你的，是你之前总是要挑衅我们，才害我们忍不住。”

季杨握紧了汽水，没说话。

“你恨我？”卫东勒紧了他的脖子。

季杨吸了口气，说：“没有。”

卫东扬起一个笑，摸向他的左眼：“之前这里看不清了吧？现在呢？好些了没？”

季杨往后退了步，说，好了。

卫东问：“这么怕我？”

“没有。”

“那陪我们一起去唱K？”

“晚上有事。”季杨说。

卫东表示了解，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脸，说：“今天我值日，记得帮我把地扫了。”

季杨说，好。卫东走了，季杨转头便把那瓶汽水扔进了垃圾箱里，瓶子上的水黏得他满手都是。而罗小雨把这些都纳入了眼睛，对他投以了担心的眼神：“要是被卫东知道……”季杨从后面拿过了扫把，说：“顶多挨一顿打，但叫我喝那玩意，我会吐。”而且谁知道他有没有在里面下奇奇怪怪的东西？季杨曾经被逼着吃过夹着虫的奥利奥，他抠了半天嗓子眼才吐出来。罗小雨从他手里接过扫帚：“你走吧，我替你扫。”

“不用。”

“要，要的，你本来就是因为我才……”

罗小雨紧接着说：“我对不起你。”

季杨打断他：“你这么想，才落进了卫东的圈套，他就是要被他欺负的人对他的暴力俯首称臣，好让大家自我检举，实际上，谁挨打，谁替谁挨打，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受他暴力的人，没有谁欠谁，说来说去，也都是那人渣的错，你不欠我。”

“季杨，你，你轻点，你不怕……”

不怕被他听见吗？

罗小雨抖得跟筛子似的。

季杨冷笑了声，说：“我由衷地蔑视他。”

罗小雨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全知全能的神，却又怜悯似的像在看一个落魄的乞丐吹嘘自我。但罗小雨最终还是接过了季杨手里的扫帚，季杨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半，快要赶不及了，只声谢谢。

季杨在一家炸鸡店里打工，老板是个很热心肠的人，经常会给他吃卖剩下的东西，但他胃不好，油腻的东西进去就像是会起化学反应，一阵钝痛，所以他一般都会婉拒，偶尔在盛情难却下也吃过几块，只是回家后很不好受。他准时地到了店里，从柜子里拿出围裙穿上，上面是一股油炸的味道，让他多少有些反胃，但他已经习惯了不少。

老板逮着空便问他：“杨杨，你将来准备考什么大学？”

“没想好呢，王叔。”

老板姓王，季杨一般叫他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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