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戏魔在短暂的冒出个头后,又悄无声息,甚至都难以察觉它是否还附在华映的身上。这《昆仑》照常开机,在与凤瑶的对手戏中,池镜隐隐察觉到了一股怪异,可到底是为何又说不上来。而在戏外的凤瑶更是变得不可捉摸,一回到屋中就将自己关在房间中,看都懒得看她池镜一眼。
这是哪里又得罪她了?池镜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够在片场那狭小的通道上将凤瑶给堵住,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还被甩了一巴掌,真可谓是得不偿失。脸上的指痕施展一个小小的仙决就可以掩埋,心中的阴郁可是越来越重,就像是山雨欲来时乌云遮蔽的场景。正巧演到妖皇四处寻凤池不得,最后在一个幽僻的小林子里发现她时候的那一场景——妖皇的阴郁和气闷正如同此时的池镜,有些愤恨可在看到那一张冷淡的面庞时候又被怜惜和其他的情绪给覆盖。
“你在躲我?为什么?”妖皇的语气算不上好,甚至有一丝咄咄逼人的强势姿态,仿佛凤池不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她就不会善罢甘休。
“我在思考未来的路,在等你哪一天冲冠一怒攻上仙界。”凤池歪着头淡笑。
这不是剧本中的词,池镜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和凤瑶不知在何处又沉入了戏魔勾勒的小世界中——戏魔的世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戏魔的戏就是一直被人遗忘的真实。脑海中突然间浮上了这句话,池镜陷入了沉默。这台词她接不下去了,因为在这世界里,所谓的妖皇根本就不是她该有的身份。
不知道何时,戏魔已经悄然埋伏在剧组中。池镜神情一凛,很快便从这种状态中挣扎出来,浑身的气势大涨,蔓延的神力挤压着周边的空气。她听到了桀桀的怪笑声在周边缭绕,眉心紧紧簇成一团,右手握成拳,一道凌厉的剑光如同白虹贯日,直将这小世界撕成碎片。感应到主人召唤的神剑喻川,此时正跃跃欲试。
“数千年后魂兮归来!”凄厉惨然的哭声围绕在周身,似是魔音绕耳。脑海中零碎的片段划过,怎么都抓不住一个完整的影像,长剑舞动着,一道如千万个太阳同时炸裂般的绚烂光芒闪过,只听得一声断喝“封!”就看到一点黑气从周边的空气中挤压出来慢慢地凝成型,最后被压缩成了一团,只留下了尖利的叫喊。戏魔几乎没有任何抗拒之力,就被擒住,这一个轮回简单而又圆满的结束,可池镜偏偏觉得一切似是才刚刚开始。
在脱离人间的身份之前,她瞥了凤瑶一眼,只见她赤红的眸子中满是幽怨和数不尽的恨意——这是从何而来?这又是为了哪般?抚了抚胸口,好像感觉到了两颗心一上一下的交相跳动。蓦然间回忆起凤瑶说过的一句话——定情果交融,她们是在无意间结下了情契?天帝那久违的声音落入了脑海中,也就是意味着在这一刻,世间的时间停滞,在所有人的脑海中抹去了她们的存在。回到仙界,可是心中并没有预想的开心,反而有一道解不开的结。
坐在云头调戏路过的女仙子,从神君的手中抢酒喝——一向霸道的池镜神君回到仙界中继续当她的那个祸害。至于仙界的娱乐圈,在拿到了证明自己实力的“仙斯卡”之后就不再关注,本来就是为了和凤瑶攀比,可现在看来没什么意思。那位自从回来之后便闭门不出,几次敲锤大门只留下了响声在四周回荡,吓得路过的仙君退避三舍,还以为这向来不对盘的两位要重新打起来。
这宫殿外还布满了结界,似是专门是为了阻挡她池镜的。不会是这厮偷偷下界了吧?越是不让看,池镜越想去闯上一遭,揪着天帝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她又进行了每日的例行公事,前往凤瑶的神殿前蹲点。这一回倒是极巧,没有看见别的人,倒是撞见了那深居简出的昆玉神君从凤瑶的神殿大摇大摆地走出,脸上甚至噙着一抹轻快的笑容。
“哟,这不是被休了、小气吧啦的昆玉神君吗?”一个翻身从云头上话下,池镜啧啧几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昆玉,只觉得这厮颇为碍事。当初这两位莫名其妙结了婚姻,就在心中埋下了不爽的种子,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这两位吵架撕破脸——可怎么下界一遭,凤瑶又跟昆玉搭上了?那情根压不住又开始作孽了?可是她的定情果分明与自己的交融,难分难舍了。眉头随着思虑越皱越紧,看着那张儒雅的面容,恨不得将他整个人打碎。
“池镜神君这是因为想起了妖皇的事情兴师问罪来了?”昆玉一挑眉,满是讶异地问道,“这事情到底怪不得凤瑶,仙妖之恋素来为仙界不允许,更何况那位还妄想攻入天宫取天帝而代之。”
“你在胡说什么?”池镜拧着眉,不耐烦地呵斥道。最是见不得这畏畏缩缩话说一半的模样,妖皇不是人间的一部戏么?怎么回到天宫的时候明里暗里的提起,仿佛跟她有着说不清的纠葛?
“咦?”似是对池镜一无所知的状态感到惊异,半晌后昆玉才淡淡地笑了笑道,“是我失言了。”
池镜受不了他这个性子,一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怒声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昆玉神君不似寻常的仙君那般畏惧池镜,从她的手下挣脱出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生出褶皱的衣襟,不急不缓地应道:“为何不去问问天道石呢?看上头都记载着哪些被人遗忘的过往。”他的话音才落下,便已经不见了池镜的身影。唇角慢慢地勾出了一抹轻快的笑容,正打算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结果身后响起了一道沉重的开门声。
凤瑶眉眼冷凝,一身白衣欺霜胜雪。
“你告诉她了?”
昆玉勾唇一笑:“这不是早晚得知晓的事情么?”
凤瑶冷声道:“你少干涉我们之间的事情。”
“当初你同意与我结成道侣,我还以为你动心了,如今看来你的一颗心遗落在那位身上,都怪我痴心妄想了。其实当年的热情早已经退却,**在千年的修行中越来越淡,所谓道侣也不过是一场无稽之谈。我找到了自己,只是凤瑶——”昆玉顿了顿又笑道,“你真将所有的事情都看破了么?你知道妖皇是如何陨落的么?你知道自己是谁么?你才是最该去天道石寻找往昔的人。你只知道此刻的你一颗心因那位而跳动,你只将一切归咎于因误会而交融的定情果,你只是想寻找解除情契的办法,可是呀,这是避不过的因果轮回,欠下的因总有结成果的那一日。”
池镜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看着轮回石上过去的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呵,凤瑶,昆仑山上神。
原来人世间的一切并非是梦幻泡影,戏魔影像中所展现的是一段真实发生的过往。
心中似是被什么堵塞住,一双手握成了拳,池镜的双眸慢慢地变成了赤红。一掌劈在了轮回石上,被一道更为强烈的力道反弹,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脑海中妖皇的面容慢慢地勾勒清晰,最后又被打成了碎片零散在记忆的脑海中,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她知道自己曾经爱过这样一个人,可是然后呢?
她的情树因凤瑶而开花结果,可到头来——
是一场荒唐可笑的幻梦么?
“你来了?”
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平静如水,一回头就看到凤瑶那张如同古井无波般的脸,她是恨不得拔出长剑解决这数千年的恩恩怨怨的,可是她没有动态,她挺直了脊背就像是一块屹立的山石。
“再入人间百世轮回,借着人间情与轮回之力一点点地抹去情契,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法。”凤瑶哂笑一声,她的眉眼疏冷,似是微风拂落了一地的寒梅。平静的表象掩饰住了她汹涌如同波涛起伏的情绪——池镜她凭什么?就凭借彻彻底底失去记忆,然后就能将她一并拉入深渊之中?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谁告诉你那是唯一的选择?”池镜蓦地握紧了双拳,瞬息间她便落到了凤瑶的跟前,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说话,“只要能忍受蚀骨之痛,将血脉一丝丝抽出,置入净世瓶中洗去所有烙刻在神魂中的往昔,不就好了?”
见凤瑶沉声不语,池镜猛地一拂袖子,冷冷一笑道:“你该来看看这轮回石,看看身为昆仑上神的你是如何在瞬息间平息仙妖大战,是不是轮回石也畏惧你身为大神的声威,也一并掩去了那隐藏着的真相?”语气中用出来的厌恶是分不清对自己还是对凤瑶的,定情果交融之后,她闻到凤瑶身上的气息就会生出一些旖旎的念头,想要抗拒又想要沉迷。她真的是恨极了那平静的面庞,眉心狠狠一皱,喻川便握在了手中。内心与**交织的,还有一种狂热叫嚣的破坏欲,而凤瑶就是她想要破坏的对象。
长剑喻川最后插在了地上,而凶恶的缠斗慢慢地变得野蛮而又原始,池镜将没有任何抗拒的凤瑶压在了身下,双手虚掐着脖子嘶声喊道:“为什么你要杀了她?为什么我没有任何的感觉?我们的羁绊是一种缘分还是一种孽果?”淡淡的气息吸引着她,眸色渐沉,她俯身咬住了凤瑶的嘴唇,霎时间一股血腥味涌入口腔中,更是刺激了她的神经。陡然间升起了一种施虐的念头,可是在触碰到凤瑶那如玉易碎的面庞时,又化作了和煦的春风。眼前出现一张又一张的面孔,是曾经那个轻狂而又放肆的自己,是那在岁月中日渐模糊的妖皇,更有那半张掩在了昆仑山色后平静的脸。
凤瑶啊——
她在心中呼唤着这个名字,轻轻地如一股流动的水,慢慢地演化成轰隆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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