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相见（1/2）

藕汀快快活活留在敖霖身边做人质，只是这树屋虽然隐蔽，却找不出好玩的，他也只能翻翻乾坤袋，将从敖齐那里买来的面具放到桌上，正要接着掏口袋，敖霖凑过来拿起面具，细细一瞧，笑道：“这不是我小侄子做的吗？”

是了，敖齐叫敖霜大伯，敖霖叫敖霜大哥，那么敖霖就是敖齐的，姑姑？

敖霖问藕汀：“这面具从哪里来的？”

“犬镇的街市，一只小犬妖卖的，他说他叫敖齐。”

敖霖不屑地将面具扔回桌上，一掌拍在桌板上：“不思进取的东西！”

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话，藕汀从夏君嘴里听得多了，只是敖霖说得要难听些。

敖霖骂过之后，似乎压制不住身上怨气，开始焦躁地在屋内空地上绕圈，反反复复念着“不成器，感情用事，不思进取”几个词。

藕汀怕她受怨气影响作出什么过激的事，颇有些不舍地凝出几分灵力，掐了个清心咒飘到敖霖眉间，好歹将那股怨气压回去了。

敖霖看着藕汀低低喘气的模样，神色复杂往他身边一坐，不知在想什么。

“我大哥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是族里公认的天才，族老早早便送他上昆仑山学艺，所有人都知道，大哥早晚会成就一番事业，我也不例外。”

藕汀伏案，看着敖霖陷入回忆的模样，知道这时候自己最好做个贴心的倾听者。

“我化形之初，大哥特意从昆仑回来，还给我带了一枚可以脱胎换骨的丹药，我那时候只顾着高兴，却不曾想过昆仑山上弟子众多，这等仙丹哪里可以多得，后来才知这本是他师父赠予他的，我却夺了本属于他的机缘。”

藕汀看敖霖脸上的痛苦之色不似伪装，难免好奇她所说的“与大哥有怨”怨从何来，毕竟能将仙丹拱手送出，只怕敖霜真的是很疼这个妹妹的。

“后来，大哥一直未出昆仑，刻苦修炼，我得了仙丹，脱了妖骨，却不思进取，白白浪费了他的好意，族老每每说起，总是长吁短叹，我那时性子急，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

“族老寻我不得，怕我出事，便传信给了大哥，大哥第二次出昆仑，也是为了我，彼时我在人间界，邂逅了一个书生，少女怀春，将一颗芳心托付，谁能想到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提刀时竟连眼也不眨，我再醒来时，已是鬼身，族老告诉我，大哥找到我时，我已被那书生剖心取丹，剥皮拆骨，场面一度十分凄惨。”

藕汀倒吸一口冷气，以敖霜的性子，见到这样的惨状，岂不是要发疯？

敖霖点头：“大哥没有立刻出手对付那书生，而是先护住我的魂魄不散，随后才开了杀戒，这一杀，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敖霜是昆仑弟子，本就奔着修仙去的，一旦开了杀戒，便好似虎狼幼崽尝到兽生的第一口鲜血，只会堕入无尽的嗜血欲望中，直至堕魔。

“后来，整个南浦镇，上千百姓，皆被屠尽，惊动了一方神祇，联手将大哥镇压，送往地府，我却被好好地护在族中，再后来，就听说他被判服役千年，再回不去昆仑了。”

藕汀越听越糊涂：“那你还说跟你大哥不对付？他赠你仙丹，为你报仇，自己前途尽毁，受刑千年，你还有什么好怨的呢？”

敖霖痛苦抱头，哀嚎道：“我为什么不能怨他？他本可以成仙的，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感情用事，我一条贱命，比得上他的仙途坦荡吗？他以为替我报了仇，我便开心了？我只恨自己没有死在一个没人知晓的地方，我宁愿他恨我，也不要他为了我放弃成仙，我才是有罪的那个，我该死，我该死啊！”

敖霖似乎很久没将心事说与他人听，将满腔怨懑发泄干净后，眉间如秋后雨霁，透出几分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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