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鬼现（1/2）
天高云淡，青草及腰。
即便走在不见尽头的云梯上，鼻腔里也充满阳光晒出的草木香气，牵着的那双手很大，却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寒凉。不多时便见到个披头散发的白衣男人牵着个半大的狼耳少年。
可能是因为光线，可能是因为气氛，这场景青寒记得深刻。
之后的路是那少年拉着自己走的，自己已经记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记得对方手上持续又不算灼人的温度。
这一记就是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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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晃眼。
转眼便是另一种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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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楼顶视野好，又没人打扰，怎么看都是个偷闲的好地方。
青寒这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睁眼居然是一片墨蓝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虽然对他这位重色轻友的师兄有点儿不爽，却也只是有点不爽罢了，这一点酒和一个盹儿作用下来反而还有些开心。
不由自主地想要哼歌，还没出声便莫名得一激灵。
酒瞬时就醒了八分。
等了许久没什么动静便趴在屋顶上，耳朵贴着瓦片的瞬间便得到了被放大不知多少倍微弱信号。那是什么东西在敲在木头上的声音，似是失了耐心，频率升的很快。大概是在楼下，位置和自己的房间微妙的相近，得出这个结论后青寒的眼神一下就冷了不少。几乎是同时，有什么猛地往承重的柱子撞了一下，整栋楼都抖起来。
耳朵短暂失聪，也不知道是楼在晃还是他人晕了。
起身便是一个踉跄，往楼下一跌，抓着屋檐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子后才发现自己正对上了屋子里恰好开窗的人。
小姑娘显然吓了一跳，看看外面又看看面前有点尴尬的少年，搜肠刮肚才憋出句话来：“你是……从屋顶上掉下来的？”
“对啊。”青寒看着披散头发的罗浮珠，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相顾无言多时，青寒才后知后觉挠挠头：“诶，我记得这不是你的房间啊？”
“嗯。”
看着罗浮珠的表情，青寒稍微思索了一下:“那东西在你那层？”
罗浮珠摇摇头。
“那就在是我那层了……”两人的房间就隔了一层楼，看来他推测的位置并没有错，“对了，你看清是什么东西了没？”
“里面应该有东西，不过我什么都看不见，”罗浮珠说话的同时又是一震，青寒半真半假地松了一只手，可怜巴巴地看着罗浮珠。小姑娘伸手拉了他一把，也不再扭捏：“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你先进来吧，这样太危险。”
确实手上消耗很大，青寒也就没客气，没想到刚站稳脚就感觉一股冷风夹着冰屑擦过来。似乎任谁看向外面一簇暴起的冰刺都会觉得凶险，似乎连反射的光都透着锐利的怒气与杀意，而那冰簇的源头正是他的房间。
在这王城里有很多鲛人，能做到这样的不在少数，他也从来没见过他这位温言少语的父亲有过任何过激之举。
可青寒就是知道，这雷霆之怒是青赐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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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某块地方忽然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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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尖锐的声音丝毫不给他感怀的时间，一点不落地钻进耳膜。
却只是几秒周围就迅速安静下来。
下一瞬，木屑，冰渣，黑水被纷杂的气流卷携着撞过来。屋内为数不多的家具被掀翻砸碎在眼前——那是看不见的墙壁———他连一丝风都没感觉到。
这样剧烈的反差让人觉得很不真实，情不自禁的往前摸。
罗浮珠说:“别动。”
那些东西接着在眼前撞的稀碎，青寒只能听到对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忽然福至心灵，青寒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跳。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抱，本就是力不从心的罗浮珠彻底乱了阵脚。那透明的，像是茧的空间应声而碎，两人堪堪躲过一团不妙的黑雾。
眼前的景物似乎停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声音的涌入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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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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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如平地惊雷，瞬间就拉回了因为暴怒失去理智的青赐。
不知道是知道青寒没事便没了顾忌，还是听这一声叫太激动就失了对力度的控制，碎冰化雨。水滴虫子一般一股脑涌上去，来来回回地穿透眼前那团黑色的东西，霎时便被打的千疮百孔。
黑雾终于往一点凝聚。
青寒也总算是得了施展的空间，借了凝出冰阶的力往更高处的屋顶跳去。
只是腿上不知何时多了道伤口，整个裤腿都是血。
还未站稳便看见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临近屋顶的尹洵，双方都有一瞬间的愣神。尹洵反应更快些，迅速向着他甩出三张黄纸符。青寒也回过神来，知道对方的意图便也不管腿上那口子，放下罗浮珠的同时身侧的放大版冰剑也成了形。拧腰发力，以一个极为风骚的飞踢把长剑踹了出去，穿着纸符往黑雾中心刺去。
然而预想中的惨叫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突如其来的火光，屋顶上的几人被冲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火其实只围了一圈，那黑色的东西却冲不破，渐渐缩成小小的一团尽可能远离这火。那火也跟着以可见的速度变小，直到只有一人多高将熄未熄才算完。
尹洵松了一口气往身后看去:“你来了。”
这有的人的笑实在是哪儿都舒展好看的恰到好处，加上那貌似恳切的喜悦和晶亮眼睛。叶复礼很没出息的短暂失下神，干咳几下，语中的强硬带了点欲盖弥彰的意味:“你这是要杀人灭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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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知后觉地感到胸口发闷，脑子却清醒，思量再三觉得这事应该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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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洵微不可闻的疑惑和那瞬时的惊讶都不假，甚至下意识看了手上的伤口。叶复礼自然是没有错过这些表情。
想说些什么，尹洵却没给他机会:“叶迟……”
忍不住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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