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纵然有情不得守（2/2）

走着走着不留心裙角被绊住，她差点迎头摔倒，好在被身旁的人扶住，起初她以为是红鸾，正想安慰她几句不想却看到了那张熟悉到不知何时已铭刻在心底的脸。

婉琴微怔片刻，视线巡着他将他检查了一圈，见他身上确实无半点伤痕才彻底放心，“怀璧…你…”

赵怀璧拉着她的手匆匆离开了这里，不知为何，明明是寒冬腊月的时节，他手心湿哒哒的，黏腻的汗带着余温沾上她相连的手掌，被寒风吹干后突然泛冷。

依旧是那个牛肉面摊，只是店家已经准备打烊，推着车朝两人打了招呼就走，搁平日赵怀壁定会笑着寒暄几句，今天的他格外沉默，连看都未看那老人一眼。

婉琴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那灿烂明媚的眼此时此刻如同落入深不见底的渊底，所有的情绪起伏化作一滩死水杳无痕迹，婉琴突然有了几分恐惧，捏了捏他的手，“怀璧，你怎么了？”

他的左手犹豫地伸出，终覆上她的头顶，插入她发间将那吹乱的发丝拢平。冰凉的手覆于她双颊两侧，捧着她的脸将额头缓缓贴近，终抵上她的额头。

“阿琴，我做了件很可怕的事…”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像是经历过极为痛苦的事情般。

记忆中这个少年似乎都是笑着的，会趴在花扶宫墙头笑着叫她，“阿琴，我来看你了。”会与阿抚互相打闹，遇到再难过的事情都会笑着回答她“放心，我没事。”的少年，为何会露出这样沉重到不属于他的神情。

婉琴双手环上他的腰，渐渐收紧，怀璧，怀璧，不要难过，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就像曾经无数个日子里，你始终陪着我一样。

赵怀璧极其艰难地将这种铭刻于骨髓的眷恋推离，背着她的笑容苦涩而悲凉，“阿琴，答应你的事我做不到了。我不能与你在一起了。”

婉琴无声地张了张嘴，维持着拥抱他的姿势，竟不知如何回答。是他一直耐心地等待着她，是他重新赠与她发钗，用微笑消弭了两人间的隔阂，自始至终都是他追在她的后面，不离不弃，可这样的他竟然说要离开她放弃她了。

是让他等待太久以至于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了吗？

赵怀壁未去看她的神情，在耳边极轻地道了声抱歉。那微凉的袖摆于风中孤独地翻飞，化入渐凉的风中直至看不清那高大的背影。

红鸾看着不对劲急急从角落赶来，扶着自家公主往回宫的方向走，嘴里还念叨着，“这赵公子怎么就这么走了！一点不可靠，都这个点了宫门早关了，咱们可怎么办呀公主！又要找七公主带着我们翻墙进去么？”

婉琴依着红鸾沉默地走着，思绪也渐渐从迷惘中回笼，赵怀璧这样的人，这样连说谎都要靠避开眼神解释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跟她说这些伤人的话，他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红鸾，我们不回宫，我们去国公府！”婉琴言辞坚定，那样犀利明亮的眼神让红鸾怔住，方才走在无光的暗影里，此时街上的灯光柔和地映照在婉琴身上，让她有一种温婉秀丽的端庄，可红鸾看到她的脸，突然惊叫起来。

“公主，你的脸！”

婉琴错愕的摸了把自己的脸，入手一脸未干的红，她双眼徒然睁大，这是…血…

可这不是她的血，这是，怀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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