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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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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华灯初上,殿内被照得大亮,宛如白昼。

光影晃动间,明明灭灭地落在舒隐安的脸颊上,将他那双眼睛照得有些看不真切,他那风度俊雅,容色端华的脸迷幻地仿佛只出现在梦里,他就那么平静的,又似乎狡猾地浅笑着。

骨节分明,宛若带着白玉光泽的手从袖口探出,食指与中指夹着白玉棋子,他用一子巧妙地堵截了对手在棋盘上的退路。

舒青扶着额角,微微惆怅。他惆怅的不是他被舒隐安断了退路,而是他要装作一个孩子的水准和舒隐安下棋,还得带着崇拜的目光虚心学习。

若是换成叶安的性格,早就骂出口了:学个屁啊,老子十岁就比你棋力强,把把杀得你片子不留。

舒青随意地落子,舒隐安却认真地教他,给他下指导棋,为了让舒青能多学些技法每一步都思虑谨慎。

一旁侍奉的韩公公看在眼里,打心底里纳闷:陛下对皇子都没有这般耐心,这是要把小郡王当自己孩子养了?还是陛下的老毛病又犯了?看上小郡王了?

这细一想,韩公公吓出一身冷汗,打心底里可怜这小郡王。

表哥被祸害了,这表弟也不放过。陛下这是要把舒家两兄弟一窝端啊。

韩公公暗暗为小郡王不平却也无奈以对。

“这里,你太过急躁了,左右攻势未展开就急于抢落单的白子,如果对方用这一子作为诱饵引你出击,同时攻你左右两侧缺口,你的整盘棋都会溃不成军”舒隐安指着被围困的黑子道。

见舒青一板一眼听得认真,像个乖巧的兔子,规规矩矩地坐在棋盘对面,舒隐安一向波澜不惊的心扉荡起了一层层涟漪,眼底笑意浮现,嘴角不经意间扬起。

韩公公着实误会了舒隐安,他只是想从舒青身上看见叶听风的影子,并没有想得那么深,更没有要对舒青下手的想法,一个少年郎他要如何下得去手,顶多有种这是自己家孩子的错觉罢了。

此时此刻他也确实从舒青身上找回了久违的为父的感觉。

舒青被舒隐安盯得有些发毛,心脏扑通扑通乱跳。难道陛下知道了什么?

他又略一思索,知道又怎样,再把他杀一次?大不了他阎王殿上飘一圈,再偷倒半碗孟婆汤,一缕孤魂重回人间,闹他个天翻地覆。

“你家小野猫在别人府门前跪了整整一天呢”舒隐安像是聊闲话似的道。

舒青闻言略显吃惊,快速定神道:“陛下既然说他是只野猫,便没有谁家之说,野惯了管不住的,我不过喂了几回食罢了”

舒青的这番话逗笑了舒隐安,心想这孩子是真想把那个与叶听风模样相像的人当猫养了。他浅笑道:“小小年纪怎么一副大人口气”

“臣不小了,已然束发”

舒隐安抬眸望去,定情一看,对面那人眉目出挑,脸部线条柔美,端的是温存含情眼波如水的眸,犹带些稚气的脸颊,那挺秀的鼻,淡色薄唇,这般看去倒真是个极品佳人。

“臣想回家了”

经过两日两夜的相处,舒青渐渐摸透了舒隐安的怪癖,只要他稍稍撒娇舒隐安就什么都依他。

于是他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哀求,尽可能装委屈,掐着手臂上的肉强行让眼睛湿润,尤其是掐的有点疼了他抿着唇忍痛的样子,舒隐安看了还能不心软!

当即就答应了。

“好”

这一回舒隐安并没有安排金云跟着,舒青终于是解放了,他可是有要事要做的,万不能再在皇宫里待下去了。

——

舒青退下后,舒隐安将金云叫了进去。他静坐于榻上,摸索下巴,琢磨着小方桌上棋盘的黑白对局,隐隐约约似有一丝熟悉感。

听见脚步声,他并没有抬头,只道:“青儿年纪尚小需要有人看着,但他又生性倔强,朕很是为难啊”

金云拱手而立,他对舒隐安这句话的意思心知肚明,这人想让他去暗中保护舒青。

“臣义不容辞”他道。

舒隐安微抬眸子,深沉莫测的眼神慎得人忘了呼吸,他的声音如浮水飘在水面冷冷相触化成的薄薄碎冰:“金云,人该有自知之明,无论 是听风还是青儿,你都没有资格,你明白吗?”

“臣……不敢逾矩”

他清楚的明白的。

舒隐安可以用权力强占豪夺,舒哲也可以以命相拼争一线希望,可他一条贱命连豁出去都怕屈辱了叶听风。

他曾妄想过与他的听风哥站在一起,凑一对门当户对,那时他或许就有勇气表达深埋心底的情意了。

他为了这个妄想拜别古泠雪门下,投到现任安国大将军乐明泽门下,他想有朝一日升上将军,与叶听风同列。

而在他刚升上校尉时,承王战死沙场,叶听风代舅出征。

城楼之上,叶听风接过先皇手中的兵符,他站在城楼之下茫茫人海之中,深刻地认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原来那么远,远到他伸出手却连拂过叶听风身侧的风都触碰不到。

他有些后悔了,如果他没有痴心妄想,他还可以跟着那人身后,随将出征,他尚能有保护他的机会。

他被隔绝在人潮中,远远望见那人的身影缩成一个点,湮灭在黑压压的军队中,消失在地平线。

他望穿了天,把叶听风盼了回来。

他站在城门口,看见红着眼得胜归来的叶听风也望向这边,但疲累的人扬头高望,望见的是在城墙之上候他归来的舒隐安。

不是他。

叶听风被囚于宫中时,他毫不犹豫地辞去了副将的头衔,进了皇宫甘愿做一名小小的侍卫,官职小到没有资格靠近皇帝的寝殿。

他没有能力救叶听风,也没有资格求情,更没办法分担叶听风的痛苦,他只是无用地徒劳地离叶听风近了些。

叶听风死后,他活成了浪人,一个戴着枷锁的浪人,他在叶听风走过的地方盘旋,他被困在那里,出不去了。

叶听风留下的东西成了他活着的全部。

直到他再次听见那句“解语花”,他又活过来了。

那个隐秘的习惯只有他知道,从小跟着叶听风长大,做了听风哥十年小侍童的他。

——

舒青出宫后去了一趟万年龟孙的龟仁堂,其原身是名济天下的济仁堂,掌柜王仁一介布衣,白手起家,千辛万苦闯出一片天地,谁成想优草堂和德济堂出现后,他被两大世家打压,没有靠山,打碎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咽,没处说理。

“五五分”

掌柜王仁黑黝黝的脸上五官拧在一起,为难道:“小郡王,且不说您是否能助小民争到皇宫的药材购买权,就这分成是不是太……黑了点”

“我四你六,不能退了”舒青道。

王仁捻着胡子,皱眉不应。

“这对王掌柜来说并不是笔赔钱的买卖”

“好,一言为定”王仁脖子一横脚一跺答应了。

舒青和王仁谈完,回避人群走出了龟仁堂。

舒青中毒后,舒承和叶听风为了保住舒青的命给舒青输了半生的功力,所以这副身体的内力不弱于叶听风,也就自然比金云强。他知道金云一直跟着他,他是故意冲进混乱的人流中甩开了金云后才来的龟仁堂。

接下来他该去护国大将军高文宝的府上串一串了。

乐明泽和高文宝两个老头天天斗,连府邸都要攀比,乐明泽建了个林园,高文宝便也跟着建一个,还建的比乐明泽的大,气得乐明泽将林园又扩了一次。

结果就是两个人的府邸一个赛一个的豪华气派,舒青当护国大将军那会儿都没住过这么大的府邸。

“参见郡王殿下”

来迎之人是高文宝的长子高若飞,其人相貌端庄,温文尔雅,成熟稳重。

舒青在记忆中搜寻了一圈也没想起有这个人的存在,他恍然间认识到他与同辈人似乎没有过多的交集,不是过多,好像根本没有,也许最多偶尔匆匆一面而过。

与他交集的同辈人……舒隐安一个,金云一个……敌国的能不能算……

他细细数了数,不超三个,第三个还是敌国的国主离衡,而交集是打仗。

舒青散去心中无聊的窒闷,开诚布公道:“我有一件礼物想送给高将军,可帮助他打破这场僵局”

如今德济堂被迫停业查处,优草堂也好不到哪去,舒隐安素来对民生问题格外重视,药农都闹上门了,他不可能坐视不管,已命御史台追查此事。

两虎相斗,互相揪着对方的尾巴不放,可有好戏看了。

高若飞将舒青引进了高文宝的房里看到了愁眉不展的高文宝。

“父亲,郡王殿下到了”

“参加小郡王”高文宝拱手作礼,引舒青入座“这边坐”

“不了,我只是来送一样东西”舒青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这是德济堂曾经医死的病人名单,我想高将军很需要它”

高文宝眼睛一亮,接过名单:“不知老夫该如何报答小郡王啊”

“我想要高将军在文武大会参赛者的名单上加几个人”

……

高府内有一处海棠林,花期临近结束,海棠花的花瓣随风飘落,清新花香伴着点点或红或白或粉萦绕在半空中。

舒青望见易逝的落片,心里起了一丝波澜。

他最喜西府海棠,但此花树不喜潮湿,在这里很难栽培,这成林的海棠树要花多少心血啊,竟有人与他志同道合,他倒想结识一番了。

“哪个不长眼的闯了我的林子”

舒青闻声望去,见一翩翩公子倚着树懒洋洋地瞧他。那人眉眼精致,长相出众,五官挑不出一点瑕疵,简直完美,许是因为太过俊美所以给人一种轻佻放纵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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