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药材购买权之争在今日正式拉开了序幕，乐明泽和高文宝两个半百的老头分立两侧，舒隐安就坐于主位之上，前所未有的大排场让裁决官都提着心脏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开始吧”舒隐安下令道。
裁决官像被隐形的线提溜着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面对着参加竞争的医馆代表们宣布：“竞拍开始”
药材购买权向来是由竞拍决定花落谁家，各家医馆将愿意给出的价格写在纸上交给裁决官，由裁决官选出价位最高者，以这种方式可以减少医馆从进贡药材中取得的利益，降低国库支出。
以往的每次竞拍优草堂和德济堂都争得不可开交，标出天价，其他医馆都是随意写个数字，凑凑热闹罢了，这次也与往常差不多。
围在门外凑热闹的人群中，陆续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舒青带着叶安和林溯挤进最前面。
今天这出好戏可是他一手策划的岂有不观赏到最后的道理。
医馆代表将写好价格的纸条交予裁决官，在片刻的比对后裁决官公布了结果：“价位最高者优草堂，次者德济堂”
高文宝挑衅地瞟了一天苦着脸的乐明泽，心中得意地快要飘起来了。就在他不亦乐乎之际，御史大夫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陛下恕罪，臣有要事禀告”御史大夫跪拜在地，神色匆忙，眼底飘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喜悦，旋即低下头去掩盖。
舒隐安微微坐正了身子，好奇御史大夫因何如此慌张：“说”
“臣已经查明了优草堂霸王契约案，德济堂假药案和医死人命案三桩案件，其始作俑者皆为一个”御史大夫抬起头，转看向高文宝“就是优草堂”
“优草堂强压药农，签下霸王契约，抢占了所有药源，使得其他医馆不得不暗地里从优草堂买进药材，而德济堂的假药就是从优草堂买来的”
高文宝一张老脸瞬间铁青，额上青筋暴起，指着御史大夫骂道：“胡言乱语，有辱圣听，竟敢在陛下面前栽赃嫁祸，全然视天子威仪于无物，简直大逆不道，其心可诛”
“说下去”舒隐安道。
高文宝上前劝阻：“陛下”
舒隐安用余光瞄了一眼高文宝，侧脸在光影迷幻中，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凌然之气，高文宝被震住了，僵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御史大夫已经继续叙说下去了。
“在德济堂医死人的案子里，问题并不出在医上而是药，当时优草堂为了打压德济堂，大力降低药材的价格，无数患者为了省钱而去优草堂的药铺买药，结果因药材中毒加之病情恶化导致死亡”
说来也巧，他是今早才得到死者均服食优草堂的药材致死的消息，急忙派人去查，竟果真如此，就算傻子也明白过来这三个案件之间的关系，他稍加联系便得出了现在的结论，急急忙忙地来报，想着讨要些赏赐。
御史大夫招来随从，接过随从手里捧着的三样证据，向前递出：“这是德济堂从优草堂买进药材的账本和死者家属的联名上书，以及药农们被迫签下的霸王契约”
舒隐安身旁的王公公走过去，接过证据，转身奉给了舒隐安。
舒隐安简单看了看，眉间一皱，用力将证据摔在地上，犀利的目光看向高文宝：“高将军，御史大夫所说可是真？”
“臣不知啊”高文宝扑通跪了下去连忙道“定是臣那手脚不干净的客卿做的，还请陛下责罚臣不识之罪”
乐明泽轻哼了一声，骂道：“高文宝，你残害良民是为不仁，诬陷于我是为不义，欺君罔上是为不忠，气死老母是为不孝，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何须陛下处死，应受人言戳
指，含羞自尽”
高文宝最讨厌的两件事，其一是别人叫他名字，这个名字乃先皇所赐，意为文房四宝，但文宝文宝的特别俗气，他还不敢改，其二是提他母亲，他少时贪玩，母亲又身体不好，一次他混迹烟花柳巷之时被母亲逮个正着，柔弱的母亲一口气没喘过来活活气死了。
“臣确实有不察之罪，但优草堂之事与臣无关，还请陛下明察”高文宝气得胡子直抖却摆出一副识大体的样子，不和乐明泽计较。
“哼，好个无关，无关你能代替医馆掌柜站在这里竞拍”乐明泽嘲讽道。
高文宝：“乐明泽，你个老匹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句句要诬陷我，你真当老夫年迈虚体不成”
乐明泽：“你说谁老匹夫呢，你个死老头”
乐明泽和高文宝一人一句掐起嘴来，吐沫星子被喷的满天飞，边骂边跃跃欲试地靠近，势要死斗一番。
直到两个人靠得不能再近了，直接上了手，两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扭打在一起，互相扯头发揪衣服，像是小孩干架，愚蠢又幼稚。
舒隐安看得太阳穴一阵抽痛，扶额叹气。
混在人群之中的高若飞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堂内两个打架的老顽童身上时，偷偷溜出了拥挤的人群，准备去找优草堂的掌柜。
舒青早就算出了高文宝的下一步动向，早早挤出了人群，在去往优草堂的方向上等待。果然等来了高若飞，他抬眸冲眼前惊措的人浅笑道：“高少爷这是去哪啊？”
“你……想做什么？”高若飞警惕性地后退了半步，他从舒青身上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我只是想要高少爷带个话”舒青的面容骤然由温润转向冷峻，凌厉的目光在稚嫩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可怕“告诉舒哲也，我来取他的命了”
“你到底是谁？”高若飞感觉到彻骨的寒意，从脚底一直窜上脊椎，冲进后脑，他的思维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
舒青仿佛变脸一样柔和地笑了：“我是舒青啊”
高若飞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好可怕，像是披着少年郎皮囊的鬼怪，皮一扒便会露出可怖的面孔。
舒青对高若飞的反应很满意，眉眼笑得更柔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将天真呈现到极致。
猝然肩上搭上来一只手，他偏头去看，视线从白玉般的纤长手指一路延伸到那个人的脸，绝美的不可方物，美艳高冷，像盛开在雪山之巅的雪莲。
高慕予道：“我大哥胆子小，殿下还是莫要拿他寻乐了”
舒青在心里对高慕予给予了高度的赞赏，他以前听说过高若飞的传闻，说其是个能堪当大用之人，但如今看来，这高慕予要比高若飞强上百倍。
“大哥，你还有事要做，不去吗？”高慕予提醒道。
高若飞见势连忙绕开两个人朝优草堂去了。
“别忘了约定，凤鸣楼，七月初七”高慕予收回搭在舒青肩上的手，冷谈的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悦。
舒青正想起这件事，转身欲问高慕予，却见那人早已走出几米之外，。
“老大，不去追吗？如果他们杀人灭口就没人能指证高文宝的罪行了”叶安凑过来道。
“不必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做得太过分会被陛下察觉，到时才真的不好办”舒青摆了摆手示意道。
舒隐安致力于权衡之术，一旦高文宝被绊倒，乐明泽必然借势夺权一方独大，所以无论证据确凿与否，舒隐安都无意真的处置了高文宝。就如同药库真假参半被查出时没有立刻处决了乐家而是彻查拖延时间，舒青那
时不过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即使没有台阶他也会蹦下去。
而这次的药材购买权之争他本意就是将德济堂和优草堂都排除在外，他今日会亲临现场就是为了在必要之时借案件之嫌否掉这两个医药霸权。
舒青也是参透了这一点才和龟仁堂合作，白白得了个便宜。
他让乐府的人绑了高瑾瑶刺激高文宝，借机制造德济堂买断药源的假象，气极的高文宝必定不会考虑周全，一心想着怎么整死乐明泽，乐明泽想买断药源他就抢药源。
御史大夫急于邀功不会细查药源被买断的时间，加上时间紧迫，也就不会想那么多。
因此舒青故意在早上将死者购买优草堂假药的消息放出去，之前死者家属顾及到优草堂身后的势力不敢说真话，待到御史大夫问起此事，以为暴露全盘托出。
此番关联如此明显，御史大夫又是个极尽谄媚的人，有点成就就想邀功，必定匆忙上报，至于忽略掉的细节问题过了今日也就没有人会追究了。
因为优草堂的掌柜会留下罪状书自杀，当然其真相定不会是如此但杀人灭口栽赃嫁祸这种事在朝堂争斗中不足为奇。
事情和舒青料想的一样，优草堂和德济堂都被陛下亲口否掉了，而排在第三位不起眼的龟仁堂一跃中了榜。
不久之后，御史大夫带人冲进优草堂，看见了掌柜已经上吊自杀了，脚边留着一张罪状书。
……
夜晚，在星光杳杳下，叶藏拖着病体躲开了叶安的监视偷偷溜出了郡王府去找了乐纪。在那个冰冷没有人情味的镇安司牢狱里，他的阿纪带着玩味的笑对他说：“我玩腻了，想换个玩法，不如你让我上一次吧”
叶藏听了欣喜若狂却被乐纪下面的话浇成了落汤鸡。
“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变态，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啊”
乐纪笑得阴森恐怖，叶藏不禁脊背冒出一阵寒意，他知道乐纪不过换个方法折磨他罢了。他被扒光了吊了起来，双手被绳索捆着，绳索上端系在房梁上。
他的脚尖勉强点着地面，手腕被绳子磨掉了层皮，乐纪接近疯狂地撕咬他的伤口，像个食人魔。叶藏疼得不禁躲了一下，乐纪的剑眉微蹙，双手握住叶藏纤细的腰，将嘴边一道伤口上结的痂连皮带肉撕扯了下来。
鲜血喷涌而出，叶藏当即疼得昏了过去，乐纪吐掉嘴里的一层带着些血肉的结痂，满意地笑了。
他来了兴致，要了叶藏。
叶藏被疼醒了，他被按在冰凉的地面上，他的阿纪毫不留情地满足着自己的欲望，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膝盖和手肘溃烂的地方再次被磨得出血，他连疼都喊不出来，五脏六腑被顶得像罐子里的糖，晃郎晃郎作响。
乐纪倾下|身，狠狠咬住他的耳垂，咬的出血，差点咬掉了。
他被一次次疼晕过去又一次次疼醒，他在极致的疼痛中停留，不上不下，而带给他疼痛的人，他最爱的人，看着他痛苦挣扎无声呻|吟却无比兴奋。
乐纪爽完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站起身。他踢了踢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的小腿，他用无比冰冷的话语揉弄着叶藏柔软的心脏：“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特别想笑，我就想你也有今天啊，被我踩在脚下，像条狗一样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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