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1/2)
苏梅今天在家看电视剧,突然听见一声门响,本该在学校上晚自习的祁予风出现在玄关,脸上的伤吓了她一大跳——
“天啊……贝贝,怎么回事啊?又在学校打架了啊?让妈妈看看……怎么搞的呀,伤得好重…”苏梅掀开祁予风衣服一看,浑身青紫,心疼得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这是谁干的呀?到底怎么了?”
苏梅想要祁予风把衣服脱掉给她看看,可是祁予风一脸疲倦,对她说的话好像全然听不见似的,只重复着推开她的动作。
“别管我……我睡一觉就好了。”
祁予风进房间把门一锁,整个人躺进冰凉的被窝里,将门外不绝于耳的敲门声抛之脑后。
从祁栋梁那里被赶出来,住进破旧的普民小区,祁予风以为这就是他的人生最低谷了。他想过自己的性向早晚会被发现,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他的父母,却没想到会被以这样不堪的方式公之于众。他知道现在时代不同,不会有那么多的偏见和针对,但他太好面子了,连哪怕一句侮辱的话都忍不了……这样下去,他会把多少人揍进医院?会被记过多少次?这样的一个人,大家就算不排斥他的性向,也会离他远远的吧。他害怕未知的前方,害怕一个人走独木桥,最害怕突然有一天,甚至对自己都产生无端的怀疑。
忍受着脑内尖锐的疼痛,祁予风渐渐睡了过去……等到再睁开眼,眼前已经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了。
“轻微脑震荡,注意按时服药,三个月内避免饮酒和剧烈运动。”医生合上病历本,对着眼前的一对男女说道。
“谢谢医生。”男人替苏梅擦干眼泪,问道,“请问今天送过来另一个庆德一中的孩子在哪个病房,他是我们儿子的同学,我们去看看他。”
祁予风接过护士递来的水,说了声谢谢。听说他妈在另外的病房看望那个男生,默默地把水喝完下楼坐车回家了。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祁予风都没有去学校,手机也联系不上,学校这边给出的处罚最终是双方留校察看,并且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进行了通报批评。
随着深冬将至,天气越来越冷,校园里越来越多的人穿上了冬季校服,随身带起了暖宝宝。祁予风其实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没想好怎么回去面对同学。闹出这么大动静,出了事却第一个溜走,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这天起床后,祁予风拉开窗帘,只见窗外一片银装素裹,昨天一夜之间竟然下了这样一场鹅毛大雪。
推开窗,呼吸几口带着丝丝冷意的新鲜空气,好像一直以来压抑的心情也跟着这明亮的景色变得轻快了不少。忽然,窗外一抹鲜艳的红色出现在视野里——
那是一只两个巴掌大的小雪人,戴着一只红色纸筒帽,小石头拼成了它的眼睛嘴巴,乖巧地坐在祁予风房间的窗台上。
祁予风房里装的是两截式落地窗,只能开上叶,拿不到雪人,他就蹲下凑近了看。雪人身下的一小块雪地里被人写了字——
快回来。
空间有限,三个字写得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很不好看,但祁予风还是猜到是姜鸣的字迹了。祁予风抬头,看着他眼前蜿蜒曲折的房屋结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该为那个笨蛋担心。
这几天姜鸣看似和平常一样上学,其实在第三天的时候他就等不下去了。初雪那天,姜鸣照常五点半起床听英语,推开窗一看,刚戴上的耳机立马被甩到了一边。他爬上顶楼用积雪堆了一个雪人,怕这白乎乎一团不够引人注目,又在他的天台基地找到红卡纸做了一顶帽子给雪人戴上。然后翻过几扇太阳能扇叶,攀在铁栅栏上用树杈把小雪人递了过去。
在送完雪人的接下来这一整天里,喻留川每次经过一班门口,准能和姜鸣满怀希冀往外张望的眼神对上,直男喻留川难以控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终于在第四次眼神交汇时,冲进一班把姜鸣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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