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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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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何咎就醒了,舒展开有些发麻的手脚,伸了个懒腰。踩着窗台轻轻掰开二楼房间的窗户,像泥鳅一样钻进了房间。

拿出藏在床底的小背包。蹑手蹑脚地绕过客厅里还躺着三条酒劲未褪的咸鱼走到厨房。昨晚的粥已经被吃完了。何咎把锅碗刷洗干净后,翻出冰箱里的煎饼。这些煎饼是父亲一个自称是“墨西哥后裔”的酒友送的,送了一大堆。但何咎吃不习惯这些饼的味道。

今天系统的天气是雨天,外面下着绵绵细雨,气温特别舒服。何咎关上厨房的窗户,将煎饼热好放在锅里,又蹑手蹑脚地去卫生间刷牙。

雨天适合偷懒,那些早起撒泼的孩子也还沉醉在梦乡,四周只剩雨滴的声音。

清晨六点,何咎准时出门。

初夏的雨天,他喜欢去一个地方。

树林里的泥路在雨天没人走,嫌脏。泥路的尽头是一段长窄的水泥路,通往第十一区西边。西边是罪犯们的地盘,因此这段路更是人迹罕见。

泥路旁边有一种野生的花开得特别美,但是这种花只喜欢在下雨时开放,像风雨兰。每逢下雨的时候,泥路两旁都是粉嫩嫩一片,偶尔还能看到有几株白色的。

他撑着伞蹲在路边,出神地盯着一株粉色的花。雨滴落在他的伞上,再沿着伞面滑到地上,溅起数朵细微的水花。

林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白衣白伞,慢步踱到何咎身旁,也弯身蹲了下来。伞杆搭在肩膀上,一手支着脑袋。

“这是什么花?真美。”

“可能是风雨兰。”

何咎顺口就回答了,随后才条件反射地朝声音来源看去,一张很好看的脸呈现在眼前。尤其那双橄榄绿色的瞳孔,眼梢带着淡淡化开的笑意,长翘浓密的睫毛,扑面而来的妖异美感轻轻松松就把何咎唬住了。

看到何咎呆愣的表情,男人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对何咎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

何咎被他璀璨的笑容再次唬住了,他也没见过这样的笑容啊!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男人可能是腿有些麻了,站了起来,轻轻地跺了跺脚。坑坑洼洼的泥路全是积水,虽然只是轻轻地跺脚,但还是有泥水溅了起来,且不偏不倚地全弹到何咎身上。

“啊,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男人似乎真的很内疚,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条手帕,弯下腰想帮何咎擦干净。

何咎觉得这声音很耳熟,恍然间才想起和昨晚水池边遇到的人的声音一样。

真是有缘啊,何咎内心感叹了一下。

“不……不用了”,何咎赶紧起身往后退,但他是真的腿麻了,重心不稳,摔了一跤。

这一摔,两个人都成了泥人。何咎穿的衣服破旧,沾了泥也不觉违和,但一身白衣满是泥污,有些扎眼。

何咎站起身,也不敢看男人的表情,低着头像只小鹌鹑。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句抱歉。干脆心一横,捡起伞,干脆麻利地溜了。

留下风雨中一个泥人。

“陶长官,您没事儿吧?”一个同样穿着一身白衣的女人,走到男人身边。撑着伞的手有些发抖。

男人转身往那条狭窄的水泥路方向走去。

“走吧,好戏快开始了。”

两人撑着伞在雨中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

粉嫩的花随风轻轻摇曳,空无一人的泥路上仅剩一条被泥水浸泡的手帕。

十一区共有六条电车线路,其中东边居住区到广场占了一条,就是东站到广场站的线路。电车由安全程序控制,也受控于中央控制系统,发车时间准时准点。

何咎跑着跑着就来到了东站站台上,一辆电车恰好到站。

何咎上了电车。时间还早,车厢里寥寥几人,空荡荡的冷清。这个时间坐电车的是那些“高层人物”,主要的工作是查看中央控制系统是否出故障、维持下保护区内的秩序等琐碎杂事,说白了就是打杂的。世界联盟会在每个保护区安插内线,内线往往是在区里是掌握重要权力的人。第十一区的人称这些人为“世盟走狗”,但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些人不能得罪。

满身污泥的何咎上车了也不用顾忌,因为没人注意他。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看着玻璃窗里倒映的自己,他有点懊恼,内心却在质问自己:一句抱歉有这么难开口吗?!

电车速度很快,到达广场花不了多长时间。

何咎在图书馆门口找了个台阶坐下,他后背全是泥,黏腻腻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翻开背包,煎饼已经凉了,何咎得花大半天才能嚼完。太硬了,还有点辣。

时钟刚好八点。

第一区的世界联盟总署宣布“世界联盟成立九十五周年庆典”正式开始。

世界联盟首席行政长官克莱特在一片掌声中上台,为这个隆重的日子发表长篇贺词。

各个区都通过世界网络观看这场庆典的直播。除了第十一区。

与此同时,第十一区的雨停了。

何咎低头慢慢嚼着手上的煎饼,耳边传来一声巨响,扬起漫天烟尘。

何咎惊愕地抬头,只见广场中心的雕塑四分五裂地散落一地,雕塑原本的位置一片焦黑,甚至向地面凹陷。

随后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火花和火光从四面八方窜出,黑烟滚滚。第十一区被爆炸声彻底笼罩。

爆炸的威力把何咎掀翻在地,他的后背和腿被飞溅的碎石和爆炸的残骸击中,尖锐的疼痛感袭来,疼得他蜷缩成一团。

头晕耳鸣,脸上的血迹模糊了视线。像是陷在深不见底的海里,浓黑的墨水在他周围晕染着,开出了一簇簇巨大的墨花,暗流从四面八方向他撞击,刺眼的光芒不断闪烁,这一切缠得他四肢无力。他慢慢地往下沉。

第十一区的人们陆续被惊醒,从酣甜美梦一下跌到噩梦,落差着实有点大。即使向来以没心没肺的野狗著称的第十一区,在这一刻,也都慌乱得不知所措。无论老的小的,都嚎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手背突然传来一阵痛感,何咎的神智终于被拉了回来。他努力睁开眼,看到一只干净整洁的白色靴子正在踩碾着自己的右手手背。

何咎疼得龇牙咧嘴,使力抽回自己的手,却换来更用力的踩压。何咎抬起头,终于看清了踩着他的人是谁——早上遇到的那个男人。

男人一身白衣,手里握着一把白伞,丝毫不见早上的狼狈。

开口依旧温柔,带着微微上扬的语调道:“做错事要道歉的,做人要有礼貌。”

每说一个字,踩在手背上的力道就更大。

“……对嘶……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男人抬开了脚,何咎立马把手缩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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