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泥弟弟（1/2）

“雪儿姐？”

泥猴似的小孩从车后跑到车前，脸上的灰越多，越显得眼睛晶亮晶亮放。他绕着刘雪转了一圈，心底那小小的不确定才慢慢打消，搓着衣角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雪儿姐，真的是你！”

余徙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禁有些尴尬：“这是……”

刘雪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突然惊叫着笑了一声，几乎跳了起来：“早早？你是早早吗？”

那灰头土脸的泥猴子擦了把脸，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随便抓了一把头发：“雪儿姐，我不叫早早了。”他低了低头，脚尖狠狠地在地上钻了钻，指头尖都要从旧球鞋里破出来了：“城里人都说像女孩名字，我爸给我改了个名，叫刘辉。”

刘雪一点也不见怪，直接把矮矮的刘辉按进自己怀里：“管你叫刘早早还是刘辉，不都是我的枣泥弟弟吗？”她惊觉还有余徙楚在场，匆匆松开手，局促地在裤子上抓了抓，笑着比划了一下他的身高：“你好像没怎么长，还像当年一样，到我的肩膀。”

刘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长了不少，是姐姐长得太快，我追不上。”

“你还说呢，好些年没回来了。”刘雪比了比自己前胸的高度：“小月都这么高了。”

刘辉高兴地拍拍手，回头看了看方才他们与司机争执的方向，猜出大概的前因后果，提议道：“你们啥时候回去，我喊阿爸载你们一程，不收车费。”刘雪惊道：“你要回来？”刘辉却摇摇头，苦笑道：“这几天跟阿爸跑客，不能留下。”

“也是。”刘雪的笑也淡了，看了一眼他身上洗到泛白的西式衬衫，上面的校徽几乎烫伤了她的眼：“你都是城里的学生了……”

刘辉一时无语，赶紧抓着刘雪的手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你们准备买什么？我跟你们一起去买。”他牵着刘雪往前走，兴奋地搓搓裤摆：“我对这很熟的。”

刘雪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自然也就没揭露她三天来一次的事实。

有两个熟门带着，采买的事显得异常轻松。那小泥猴子竟不像他看起来那么唯诺，嘴巴说得快，脑子转得更快，更重要的是敢想敢说，因此砍起价来几乎所向披靡，看得余徙楚目瞪口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还真不是一句空话。刘辉带他们买完需要的东西，手里居然还有闲钱，三个人并肩在市集上逛了逛，路过一间卖简易医疗用具的小铺时，刘雪凑过来说：“里面有卖针，细细的那种，我见过村里的医生用来扎别人治病。你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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