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1/2)
清晨,朝影疏披着晨曦的微光早早地来到了寺门前。今日专门有接引僧人在寺门前接待那些想要在英雄大会上一展风采的人。
朝影疏上前报上姓名,便有僧人递上了一块刻着她名字的木牌过来,并解释道:“施主请看旁边的木架,只要将自己的木牌挂于上面,便会有人前往通知施主。此次英雄大会共有两种对决方法,一是自愿选择对手,二是进行抽签选择。英雄大会一共举办五日,还请施主不要误了时辰才是。”
“不知本宫现下来,是否算作勿了时辰。”
一股奇异的香味传来,蒋莞坐在四面垂纱的轿撵中,由四个白衣少女抬到了大悲寺的门前,召远风率先跑了上来,在接引僧处登记了自己的名字。
接引僧众人交头接耳一番,推了一位辈分较高的僧人出来,只见那位僧人施了个佛礼,对蒋莞一行人说,“魔教圣女前来,让蔽寺真是蓬荜生辉,里面请。”
召远风用手中的武器指了指朝影疏,“喂,就是你,什么时候把牌子挂上去?”
朝影疏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木牌,回道:“蒋莞什么时候挂牌子,我就什么时候挂。”
召远风将武器扛在了肩膀上,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能容忍你一次两次,但是你次次直言圣女名讳,就是对圣女的大不敬,再有下次就别怪我对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不客气了。”
朝影疏淡淡地扫了一眼,转身离开了寺门前,“两个手下败将而已。”
召远风双眸一瞪,“你个臭丫头!给我站住!”说完,他一甩手中的玄铁猛地冲了上去。
朝影疏头也不回地拉开了背后的返璞挡住了召远风的玄铁,随后返璞出鞘,直接将黑玄铁压了下去。
召远风直接出掌拍向了朝影疏的返璞,后者见状迅速抽身后退,掌风所到之处一片萧索,枯草被风一吹便化成了齑粉,连土地都泛着灰白的死气,
“枯木、逢春?”
朝影疏见过这种招式,在北凉李稜家怀殇的高手为了将她引入龙门镖局的地下暗庄,抢走了她的御影牌用的就是这种招式。
召远风得意地一笑,他收了招式,开口说,“臭丫头,这次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朝影疏默默地收了返璞,脚下迈着月影功诡异的步伐向着召远风冲了过去,后者看不懂她的招式只能出招迎了上去。
朝影疏一掌拍开了召远风的手掌,随后徒手抓向了后者的手腕,就在她意图将召远风的手腕拆下来时,一双干枯的手掌同时抓住了二者的手臂,接着便是一句雄厚的佛号,震得二人心神不宁。
济清微微一叹,“此乃佛门净地,连英雄大会都是点到为止,二位施主招式却如此阴邪,招招取人性命,实属有违本次大会的宗旨,还请二人看在老衲的面子上化干戈为玉帛,切勿再动杀招。”
朝影疏率先收回了手,“还请小兄弟下次挑衅人的时候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召远风朝她大喊说,“朝影疏!只要你敢挂牌子,我就敢第一个挑战你。”
朝影疏一连四日都在房间里钻研月上寒宫,那些想要挑战她的人也望眼欲穿地等了四日,每日天不亮便跑到寺门前查看今日挑战榜上有没有朝影疏的名字,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倒是卓长珏大放光彩,一柄快剑惊艳了四座,很快便人尽皆知,知道这个一挑众多武林高手的后起之秀不是徒有虚名。
北凉霸王枪冲破苍凉的尘土一展雄风,再次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中,李稜在此次英雄大会上成了能与他舅舅比肩的人物。
朝莫悔夜里悄悄地摸到了朝影疏的房门外,她伸出小手敲了敲房门,悄声说,“阿疏姐姐,你睡了吗?”
朝影疏将月上寒宫塞到了衣服里,起身开了门。
朝莫悔裹着披风钻了进来,笑嘻嘻地说,“上次你回家我都没来得及和你说话,要不是爹爹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你也来这里了呢。”说完,她将怀里包着的一只烧鸡拿了出来。
朝莫悔一边撕了跟鸡腿给朝影疏,一边说,“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你啊,我可是看了很多精彩的比试呢,还期待着能哪日能看到你呢。”
朝影疏接了过来,“明日早上我就往挑战榜上挂牌子。”
朝莫悔一听,把剩下的烧鸡全部推到了朝影疏的面前,“那姐姐你多吃点,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把那群人打得落花流水。”
朝影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两人打闹谈笑到了半夜,朝影疏才将朝莫悔送了回去,她自己走到了大悲寺的寺门前,将手中的木牌挂到了挑战榜上。
月光从树叶的罅隙中落到了登山的石阶上,像是柔软垂地的轻纱,风一吹便四下光影斑驳,悠悠而晃。
朝影疏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江衍裹着玄色的披风一步一步地走了上来,看着后者扬起脸,抑制不住地喜悦从她的嘴角蔓延到了眉梢,连同着感染了江衍。
江衍说,“这么巧,是专门来等我的吗?”
朝影疏摇了摇手指,侧身让出了身后的木架,“我是来挂牌子的。”
江衍走到了朝影疏的身前,执起那块木牌细细地看了看,随即笑道:“就这么巧的被我赶上了,我实在是太幸运了。”
朝影疏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问道:“所以,你明日一整日都有空?”
江衍见状,嘴角一抽,“你又想出去吃石锅鱼?”
朝影疏抿唇一笑,“还有梨花白。”
江衍无奈地笑了笑,“那只能等明日英雄大会结束之后。”
朝影疏看了看东方的天空,提议道:“天要亮了,要不要去山顶看日出?”
江衍愣了片刻,随即嘲讽道:“呵,你可真是好有雅兴啊,看日出?无不无聊?”
朝影疏看着江衍说,“要不你今夜睡大街?”
江衍面色复杂地看着朝影疏,他没想到后者居然存的是这种心思,江衍上前抱住了朝影疏,“当然是和你一起睡啊,难道你忍心看我睡大街?”
朝影疏狡黠地一笑,“你确定?”
江衍迅速放开了朝影疏,他总觉得后者笑得不怀好意,而且让他有些毛骨悚然,果然不出江衍所料,朝影疏如同猛虎一般扑向他,把他这个柔弱男子抓在手里并迅速向山顶奔去。
岭南山脉的主峰叫做登高山,山顶上有一座亭子,叫做望远亭,在这里登高望远将岭南山脉的美景尽收眼底。
江衍看着四下的影影绰绰,忍不住惊叹一声,“嚯,这地方够好,视野开阔,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好地方的?”
朝影疏坐到了围栏上,如同变戏法一般取了两坛梨花白出来,“刚来这里我就将周围逛了一边,找到这个地方也算合理之中。”
江衍接过手中的梨花白,仰头灌了一口,“你说李稜这小子是不是认真的啊?”
朝影疏说,“那你说林秋砚是不是认真的?”
江衍听闻一笑,坐到了朝影疏的身侧,“小姑娘知道的挺多的嘛,厉害啊。”
朝影疏配合的谦虚一笑,“惭愧,这都是你跟我说的啊。”
江衍双眸含笑地看着朝影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朝影疏歪头倚在了江衍的肩膀上,“莫照书说他有个朋友跟李稜很像,在稷下学院总跟一个冷冰冰的姑娘名列一二,说他是个雄心壮志的傻子,这个人就是林秋砚吧,而那个冷冰冰的姑娘就是穆酌白吧。”
江衍说,“你怎么知道林秋砚喜欢穆酌白?”
朝影疏说,“我猜的,徐三娘还说你爹的死也跟她有关。”
江衍点头,丝毫不在意地说,“是,徐三娘之所以能拿到月上寒宫的誉写本,也是因为有她的帮助。”
朝影疏坐直了身体,惊讶地看着江衍。
江衍知道她想说什么,“到底是多年的朋友,再说要杀我爹的是段鸿轩,若不是我事先知道酌白的事情,她早就是个死人了,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人。这其中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以后我会慢慢说给你听。”
忽然平地起风,深蓝色的天空如同瓷瓶一般乍破,东方天空的云彩边际逐渐清晰,一轮太阳缓缓地升了起来,橘红色的染料撒在了每一片枝叶的毛边上,连同两人的白衣也染上了相同的颜色,四周的一切瞬间清晰了起来,有一种明台豁然开朗的感觉。
所有的阴霾与沉寂一扫而光,又是新的一天,过去与昨日都埋在了日出之前。
朝影疏从没见过如此震撼的景观,不禁看得有些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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