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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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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琅皇城】

朝影疏直接将马车驱赶到了楼台月的后门,随后将裹着黑色斗篷的林秋砚搀扶了进去,穆酌白则吩咐下人将马车牵走。

林秋砚刚进门便将斗篷掀了下去,他看了看朝影疏问道:“你打算何时启程去北凉?”

朝影疏说:“立刻,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去看一个故人。”

穆酌白听闻,随口问道:“是那几日住在小院的郡主?”

朝影疏点头。

林秋砚与穆酌白对视一眼,后者随即说:“正好我这里有一些东西麻烦朝姑娘给捎带过去。”

朝影疏带着穆酌白送给孟归雁的东西先是骑马去了雁王府,险些被拿着扫帚的付临赶出府门去,她慌忙取出江衍给的令牌,对付临说:“临叔,手下留情,我是来找朱鹤霰的。”

付临看了一眼令牌,随后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撩起下摆突然跪了下来,“朱鹤霰做错了事情,现下已被我关了禁闭。”

朝影疏上前将付临扶了起来,“临叔不必如此,麻烦临叔把他喊来吧,我有事找他。”

付临的身体纹丝不动,“应该的,你现下手里有雁王的令牌,以后还会是雁王妃,我早晚都要跪你。”

朝影疏顿时觉得有些束手无策,她摸了摸鼻子说:“临叔是曾跟随江先生的人,于情于理都是我的长辈,哪有长辈跪晚辈的道理?”

付临看着朝影疏怔愣了片刻,随后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去寻朱鹤霰了。

朱鹤霰三日没见太阳,一出牢房根本无法适应这六月的烈日,付临及时撑了一把伞遮在了他的上方。

“多谢付总管。”说完,朱鹤霰伸手接过了油纸伞。

付临嘱咐道:“见到了朝姑娘,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你要自己酌量清楚。”

朱鹤霰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朝影疏见朱鹤霰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身上笼罩着说不明道不清的阴霾,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点心,上前扶住了他。

朱鹤霰收回了要施礼的手,问道:“不知朝姑娘找我前来所谓何事?”

朝影疏上下打量了一番朱鹤霰,关切地问道:“你的伤如何?重不重?”

朱鹤霰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世子宽宏大量饶恕了我。但是主上不能,这些伤都是我应得的。”

朝影疏暗自叹息了一番,她指了指一旁的盒子,“我要去看望孟归雁,你也一同前来吧。”

朱鹤霰迟疑了片刻,才说:“我再去,你确定世子不会杀了我?”

朝影疏默然,随后说道:“去不去由你,过期不候。”

朱鹤霰低下了头,嚅嗫道:“我去……”

朝影疏点了点头,“你先去洗漱一番,换身衣服再跟我一同去吧。”

朱鹤霰抱着盒子坐在马车里等朝影疏时,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毕竟孟归凡曾经告诫过他不许再来见孟归雁,这次的意外应该算是不守信用吧。

朝影疏撩开帘子坐了进来,命车夫赶路去皇宫。

朱鹤霰抬头随意地看了一眼朝影疏,随后又低下了头,片刻后似乎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令人吃惊的东西又很快地将头抬了起来。

朝影疏见状看了看自己身上月牙白色的广袖衣裙,有些不自觉地摸了摸束发的玉冠,问道:“怎么?很奇怪吗?”

朱鹤霰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刚刚打量的那一眼还以为是主上呢。都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便会越来越像,看来是真的。”

朝影疏笑了笑并没有搭话。

马车驶到了宫门口,朝影疏将令牌递了出去,巡查的金吾卫一见纷纷下跪,大喊道:“不知是雁王的车驾,多有叨扰,还请恕罪,放行。”

朱鹤霰撩开帘子说:“不必,急事。还请快速开宫门。”

孟氏兄妹的住处在宫内偏僻荒凉的角落,周围既没有宫人内侍也没有巡逻的金吾卫,接拜帖的人朝影疏认得,是那个叫巴图的塔格尔武士。

巴图抬手蹩脚地施了一个大胤的礼便侧身将朝影疏让了进去,当他看到后面跟着的朱鹤霰时面上多少有些复杂,但也没有伸手去阻拦他。

孟归凡命人端上了茶水,对朝影疏略施一礼,“朝女侠,许久不见。”

朝影疏与这位塔格尔的世子不过一段时日的光景未见,后者眼底却已经布满了风霜和疲惫,与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位沉默寡言的少年眼中那难以掩饰的光鲜简直大相径庭。

朝影疏从朱鹤霰手中接过盒子递给了孟归凡,“这是穆先生送给郡主的一点东西。”

孟归凡还不曾开口道谢,一阵凌乱的银铃声便响了起来,他闻声眉头一蹙,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朱鹤霰!”

一个白色的身影朝朱鹤霰飞奔而来,带着清脆的铃声,朱鹤霰下意识地伸出双臂,这个白色的影子便如同展翅的雁鸟一般扑入了他的怀抱中。

朱鹤霰身上有伤,对于突如其来的冲击也只能后退着稳住身体,以免与孟归雁一同摔倒。

孟归凡神情不悦地说:“你的伤寒还未好,怎么光着脚便下地了?”

孟归雁挠了挠蓬乱的头发,笑嘻嘻地说道:“有朋友来了,我怎么能不见呢?再说大夏天你让我闷在房间里,闷坏了怎么办?”

朱鹤霰闻声将孟归雁放在了椅子上,将外袍脱下来搭在了后者的肩膀上。

孟归凡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下月十五大婚,你的病若是再不好,我便要面见圣上请求延迟婚期了。”

孟归雁伸手悄悄地勾起了朱鹤霰的食指,心思全然放在了后者的身上,对孟归凡敷衍了事地说:“我知道啦,我会好起来的,不会让哥哥为难的。”

孟归凡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无助,“我并不是为难。”

朝影疏见状说:“你陪孟小姐叙叙旧,我在门外马车上等你。”

朱鹤霰听闻立刻摇了摇头拒绝道:“不了,时辰不早了,郡主身体抱恙还是早些休息吧,再晚点宫门落了锁便出不去了。”说完,他便松开了孟归雁的手,打算跟着朝影疏出门。

孟归雁看了看自己的手,依旧笑着并没有说话。

孟归凡起身道:“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朝影疏说:“世子请留步。”

直到朱鹤霰走出大堂,孟归雁才起身追到了门槛前,她挥舞着手说:“朱鹤霰,你有空再来寻我玩啊。”

朱鹤霰闻声转头应下,随后便随着朝影疏离开了小院。

孟归雁直到看不见朱鹤霰的身影时才将手放了下来,她迅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那东西仿佛临时沾上去的一般,来去匆匆。

孟归凡看着她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巴图忧心忡忡地喊道:“公主……”

孟归凡抬手制止了巴图,“算了,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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