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2）

王寄柔犹豫了一下，蹲下神去拉堂姐的手。

指尖甫碰上堂姐惨白的手，王寄柔感觉像触摸到冰窖中湿冷的墙砖。

一阵风吹过来，手中的火折子灭了。王寄柔眼前一片漆黑，只隐约用余光看到远处湖水在夜色中微微的水光。

她想抓住堂姐的手，却抓了个空。堂姐低低惊呼了一声，仿佛水里突然冒出了什么东西，水面哗啦一声，又咕嘟咕嘟响了几声冒泡的声音。

随后一切恢复了静寂。

王寄柔在黑暗中胡乱摸索一番，一只脚陷入湖边的淤泥里，却只抓到了黑暗的夜风与潮湿的柳条。堂姐怎么不见了？

王寄柔叫了声：“堂姐！”

四下一片静寂，远处风从覆盖半个池子的荷叶上吹过去，声音鬼祟而谨慎。

她连忙又去吹火折子，忙活了半天，火折子才稍微着起一点火苗。

湖边只剩那棵柳树。

*

“大人，池畔搜了这么久，也一无所获。依卑职愚见，怕是您连日查案疲惫，夜间看走了眼。”

半个时辰之后，夜值侍卫官长毕恭毕敬地向王寄柔汇报情况。

怪事刚一发生，王寄柔立刻就到附近叫来了宫中夜间巡视的侍卫，对池畔进行搜查。

王寄柔看看四周，十几名侍卫打起火把，将这棵树附近照得亮如白昼，河边淤泥里有几个脚印，都是王寄柔方才留下的。但是湖水之下、以及池畔其余地方，均无异常，根本没有什么掩面哭泣、披头散发的丽妃。

“辛苦你们了。”王寄柔说。

刚才见到堂姐王寄芸的时候，王寄柔确定那不是幻觉。当时她还在琢磨案情，头脑和思路都很清晰，听到哭声后还有一番逻辑思维十分缜密的心理活动。

再说，系统君也提示过她那个站在树下水中的女人是堂姐，而不是幻象。

可这样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呢？

王寄柔回想着火折子灭后，她听到水里的那一系列动静，像是水面翻腾了一下就恢复平静，之后堂姐就不见了。

……莫非是水底下钻出了什么水怪把堂姐一口吃了不成？可是水面并没有血迹，站在堂姐身旁的王寄柔也没有被怪兽袭击。

“这荷花池中可有鳄鱼？”王寄柔问那名侍卫。

“大人说笑了。此处是御花园荷花池，有几条鲤鱼倒说不定，怎会有鳄鱼？”侍卫笑道，他附到王寄柔耳边低声说，“不过这棵柳树，倒是一直有些邪性的传闻。”

“嗯，确实邪性，我感觉到了。”王寄柔说。

*

次日，王寄柔不停地打哈欠。

但是在皇帝面前打哈欠，总显得仪态很糟糕。于是她就尽量把哈欠憋回去，不一会儿就眼泪汪汪了。

皇帝下了朝，照例在紫檀殿中读书，接待众臣。今日来求见皇帝的臣子中，不见晋玄月，料是他还在查案。

王寄柔还在琢磨昨天堂姐的忽然消失之谜。

假设，这个世界存在一种可以使人瞬移的任意门，堂姐在掖庭之中，被任意门传送到了异空间，昨天晚上又被任意门传送到荷花池中，她应该会拔足狂奔，求见皇帝，痛诉这些天的可怕经历吧？总不应该是泡在池水里掩面哭泣……

而且，堂姐在认出王寄柔之后，对她说，她也不想犯下欺君之罪。莫非堂姐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堂姐说不愿意故意刺杀她，为何又要做出那等举动？

但是毕竟任意门是不存在的，王寄柔以上的假设也都不能成立。再说，任意门这种东西，不太符合唯物主义的世界观……

“亲亲，您觉得，老夫的存在就很唯物主义吗？”系统君在王寄柔的脑中阴测测地问，把王寄柔吓了一跳。

皇帝从紫檀殿中走出来，见王寄柔站在门边，看起来有些意外。

“爱卿今日未去查案？朕以为你不在宫中。”

“是昨夜发生了一桩奇事。”王寄柔说道。

她简单对皇帝汇报了一番昨晚荷花池大柳树的闹鬼事件。她讲了两句之后，就发现皇帝有些心不在焉，表面上像是在听，实际上早就神游太虚去了。

——非常像直男那种非常可恶的“嗯嗯嗯对对你说得都对哦哦OK都可以你开心就好”的敷衍态度。

王寄柔顿时就不想往下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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