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2）

王寄柔料想过因为她的拒绝，顾云深可能会对她怀恨在心，因而伺机报复。

但是好像依照顾云深这么中二的风格，应该也干不出来找机会偷偷给她脚下扔香蕉皮之类的行为。毕竟顾云深和太后一样，是一个非常讲究仪式感的人。

手头的几桩案子暂时搁置一边，一方面是因为晋玄月正在查这些案子，而且他看起来很不欢迎王寄柔插手；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天气实在太热了。

这个鬼时代没有空调，夏天便显得很是难熬。紫檀殿修建已久，树荫遮蔽，又时时洒水降温，于夏天时便显得阴凉许多。皇帝喜爱在紫檀殿中消磨时光，王寄柔当然也喜欢，即使是和杨临风站在殿前当门神，也比在外奔波要强许多。

与顾云深密谈不欢而散后的三四天，含象殿中忽然传来消息，道是丽妃娘娘醒了。

皇帝本来下了朝，正坐在紫檀殿中看书，听闻此事，不知是良心发现，觉得太过冷落后妃也不是明君所为，还是另有打算，便起身去含象殿中看丽妃了，并叫杨临风与王寄柔随从。

含象殿内，丽妃虽已醒转，但人看上去仍是怔怔的，像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外人问她好几句话，才呓语般答非所问地咕哝两句话。所以皇帝去看她，简单地说，白搭。

皇帝礼节性地说了几句“爱妃觉得如何”“爱妃身体要紧”，见丽妃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自觉郁闷，走到床边的圈椅坐下喝茶了。王寄柔倚在床边，低声问她堂姐：“戏班子的人中，你认识谁？”

堂姐没有应声。系统君告知王寄柔，堂姐此时的理智度——简称san值，处于一个较低的水平，她这般模样不是装出来的，她的思维还处于比较混乱的状态，对于外界的刺激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王寄柔轻轻叹了口气。想必今天她从堂姐这里什么也问不出来。

她虽然挺看不起顾云深的，但她隐隐感觉自己被顾云深耍了。被看不起的人耍了，就更加令人不爽。

“堂姐，你且先歇下，若之后记起什么事，就尽快告诉我。”王寄柔说道，正要起身，忽然堂姐伸手抓住了她的袖子。王寄柔望向她，见堂姐失了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像在说什么。

王寄柔侧过身仔细去听，堂姐喃喃道：“柳树……池边……柳树……”

*

“这棵柳树，是朕与宁河皇妹幼时时常玩耍之处。那时这棵树就这么大，许多年了，似乎一直没有见长，每年却还在发新叶。”皇帝说道。

他与王寄柔并肩站在荷花池边的柳荫之下，见柳条摇曳，一部分垂入碧绿的池水之中，几片柳叶漂浮在水面上，看不清楚水下。

王寄柔知晓皇帝的意思很明确，他并不想拔除这棵柳树，以查清楚柳树之下的秘密。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王寄柔心里有种隐隐的感觉，依照皇帝对她这么高的好感，如果她再三央求，皇帝还是会同意的。

宁河公主已死，一棵柳树，虽令皇帝睹物思人，但也仅此而已。

有时候王寄柔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她无意取代宁河公主在皇帝心中的位置，若说是为了查案，一定要让公平正义落到实处……好像也不是。

她感到有点烦躁，觉得那柳条摆动的枝叶也像在嘲讽她一样，若不是皇帝还痴痴站在原地，望着那柳树发呆，她早就扭头走人。

“但是这棵树，如今朕细细想来，也是有几分古怪，”皇帝自言自语般地说，“朕与皇妹在此处玩耍时，有时候她就不见了，朕正疑惑，她忽然又从水里钻了出来，浑身湿淋淋的，对着朕笑。她对朕说，水下的树根之中藏有密室，朕知晓她古灵精怪的，想是在讲故事，自然不可能一同入水查看。”

王寄柔多少感到些诧异，便去看皇帝的脸，看他那双在日光之下异色的眸子。

皇帝却也在此时向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王寄柔连忙挪开了目光。

“既然有传言，说树根之下有密室，臣便潜入水中一探。如此，也无需伐去这棵柳树了。”王寄柔说。

皇帝沉默不语。他垂下头，冠帽在脸颊上投出青色的影子。

他最后说道：“爱卿一定要砍去这棵树，便如此吧。树没了，还能再植，但宫中闹鬼之事，必将澄清。”

他的语气那么温柔且忧伤，让王寄柔相信他的内心真正是充满对宁河公主与幼年嬉戏时光的不舍之情。

王寄柔应该怎么办？

皇帝都发话了，她当然是立刻、现在、马上把这棵柳树弄走了！

*

“我没想到砍一棵大树会这么慢。”王寄柔站在荷花池边，看着忙碌的木客工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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