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2)
夜渐深了。
王寄柔走到紫檀殿前,站在高高的石阶之上,仰脸看着落雨的夜空。阔远、辽远、旷远的黑夜,伴随着沙沙落下的雨。
她有些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不是纯然的愤怒,好像也并非全是悲哀。
雨水落到她的脸颊上,但王寄柔几乎感觉不到凉意。
如果她现在可以对着夜雨大喊一声,如果她可以抒发出胸臆之间所有的愤懑与痛楚。
——“晋玄月你个世纪无敌超级大SB!!!!”
*
杨临风擎着一把伞独自匆忙赶到紫檀殿前时,王寄柔已经在石阶上思索了好一会儿人生。
“同僚怎么还在此处等候?陛下今夜不会返还了。”他走上石阶,平静地说。
“陛下已经就寝?”王寄柔问,一边顺手把淋湿的头发撩到耳后。
“嗯。陛下已在含象殿中就寝。”杨临风将手中纸伞移到王寄柔头上,与她并肩而立,看着茫茫的雨夜。
王寄柔应了一声,过了几秒钟才回过神。堂姐现在还是痴傻的模样,皇帝留宿含象殿?他是认真的吗?
不过她并没有将内心的吐槽说出来,她还在想着刚才从丝帛上看到的东西。
那确实是晋玄月的字迹。王寄柔与晋玄月一同查过案,也读过晋玄月的陈案表,对他的措辞习惯和字迹都十分熟悉。丝帛上的文章,除非是有高人模仿,且模仿得足以乱真,否则应当出自晋玄月之手不差。
正如杨临风之前给王寄柔所透露的,晋玄月在其中指控王寄柔勾结叛军,为乱京城,有主张有举证,一桩一桩罗列清楚,还挺有条理的。
没法理解,王寄柔真的没法理解。
假如晋玄月对王寄柔有仇,那么他死前还要狠坑王寄柔一把还可以理解:一边告着王寄柔的御状,一边委托王寄柔去取金匣,造成王寄柔早就知晓这个金匣存在,并且杀人灭口毁灭证据的既视感。
可是他没有理由对王寄柔有仇啊,最起码他在跳楼之前,他对王寄柔的好感还维持在68左右。
更令王寄柔生气的是,皇帝竟然就相信晋玄月了?好吧,也不是全然相信,至少皇帝有点动摇不是?
“同僚在想什么?”杨临风问她。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可能快要跟同僚说再见了。”王寄柔苦笑。
“同僚不必太过担心。我已尽力与陛下说明情况。”杨临风说。
“多谢了。”
鉴于杨临风也是不怎么会聊天的性格,所以这个天目测已被聊死。
王寄柔侧过头,看了看杨临风。他用伞挡住王寄柔,他自己的半边肩膀却在雨中淋着。说起来也奇怪,王寄柔忽然觉得杨临风这样的好意令她感到不适,甚至是烦躁。
于是她笑道:“同僚美意,寄柔已心领。天色不早了,陛下既然已就寝,不如早些休息吧。”
说罢,她昂首阔步走入雨中,眨眼之间就走下石阶了。
她飞快地走到住处,准备好好歇息一下,理一理近期发生的事。离她的住处尚有几步远,却惊觉窗内有一点火光闪动。
王寄柔是独居,若她不在房中,房中可能另有其人。是小偷?可是宫中怎会有小偷?
王寄柔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内心惊疑不定,倒不是担忧这宫中堪忧的治安水平,她相信这贼人必有所图。
她房中并没有什么贵重东西。稍微值钱些的,不过是皇帝差人给她做的那几件衣服。如果真有江洋大盗能入宫偷窃,肯定也看不上那些服饰。
她走去时,先经过窗户,绕过两面墙之后,才是房门。王寄柔蹲在窗下,想窥探一番是谁在她的房间中半夜不睡蹦迪,但那一点火光又灭了,她等了半天都没动静,被带雨的秋风一吹,冻得不行,索性从腰间拔下佩刀,从窗户绕道房门前,一脚踹开门。
一片静寂,什么都没有。
王寄柔点燃了蜡烛,房内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料味道。王寄柔觉得那味道有些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闻过……大概是灵梦楼?
她在房中检查一番,什么东西都没有丢,但桌上的东西却有被翻动过的痕迹。王寄柔走过去,想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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