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1/2）

初春时节，天气虽还有几分凉意，却已经没了那份凌冽。

街上的人退去了棉衣，也褪去了冬日的慵懒与困乏，在街上三三两两的溜达着。

街边的小贩扯着嗓子，招揽着侧目的客人。

一间小茶楼门口围着许多的人，都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着。

茶楼一层的小台子上，坐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

他手里拿着把扇子，像模像样的晃悠着。

身旁立着两块牌子“一这嘴谈尽人间百态，一纸书写尽万载春秋。”

那少年打开折扇，上面两个大字“逍遥。”：“今天我要跟大家讲的，是近几年火的不行的那个名角和那个小姑娘的故事。各位，还请您不嫌弃我这拙才。”

“话说啊，城西有个名角儿，别人称呼他为叶先生。

叶先生生的俊俏，身材颀长。台上多情娇羞，戏法极好。

好多的小姑娘都争相想与叶先生见上一面，一睹风采。

伊人姑娘也一样，她可以说是十分的仰慕叶先生了。家里不富裕，她就拼命攒钱，叶先生的场儿，她是一次也没缺过。

伊人姑娘与那些名媛小姐们不同，她总是穿着一身有些旧但仍十分干净的学生服，听戏的时候眼睛都放着光。

好巧不巧，那日伊人姑娘为了攒钱出去打工，说是打扫屋子，给客人端茶倒水。

那是一所大宅子，听说有人要来听堂会。她尽心尽力的做着工，思索着这次的工钱一发，下次的场，票钱就有了。

她看着贵客进了门，没一会儿就来了厅堂，来人穿着一身军装，留着两撇胡子，大肚子仿佛要把衣服撑破一样的挺着。

主人家坐在他的旁边，笑的一脸献媚。伊人姑娘给那军官倒了一杯茶，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

堂会的幕布被拉开，南梆子打着点响起了声。伊人姑娘一听就知道，这是霸王别姬。

她不敢过分的关注台上，生怕客人有什么不满意，自己拿不到工钱。

可当那虞姬一出来，她却再也挪不开眼睛了。那是叶先生，眉目万种风情，望着他的大王。

伊人姑娘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烫，直到主人家使劲的咳嗽了一声，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忙给那军官续上了茶水，她低着头，怕自己对上那双温柔的眸子，会控制不住自己。

一曲演罢，可把那军官乐开了花。他让叶先生上自己的面前来，随手抽出了几张大洋往叶先生的手里一塞。

“谢谢王将军抬爱。”伊人姑娘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真正的声音。似是秋风，温暖清爽，刮在脸上，又有几分寒意。

王将军一抬手，搂着叶先生的腰，把人固在了自己腿上。叶先生微微眯起了眼“王将军这是干什么？什么时候还有这个爱好了？”

“你放开他！”伊人姑娘急了，他生怕叶先生不拒绝，生怕自己看到叶先生的另一面，生怕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人颠覆自己的认知。

王将军明显被激怒了，反手一巴掌抽在了伊人姑娘的脸上。叶先生想动，却敌不过王将军的力气。

就在这时，一把枪抵在了王将军的脑后。

一个十六七岁少年模样的人，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王将军今日若是不想命丧于此，还是把放在我哥哥身上的手拿开吧。”

少年没有一丝惧色，语气毫无波澜。他的手稳稳的拿着枪，像是完全没看见身后对准自己的枪。

王将军忽然一笑，放开了叶先生，摊开了双手“是我一时冲动了，这位小弟弟莫要怪罪。”

少年的□□依然没有离开，看了一眼叶先生“哥哥，你先走。”

叶先生点了点头“我在老地方等你。”说着，退出了堂会。

那少年携着王将军，缓缓的退到了门口，一闪身上了墙，那将军也是估计这少年的身份，不敢再追，只得看着他消失在了黑夜里。

王将军气不过，就把气都发在了伊人姑娘身上。可怜的伊人姑娘也没拿到她该有的工钱。

伊人姑娘并不怨，要是让她在选择一次，她还会说出那句话。

说来也巧，伊人姑娘没拿到钱，就不得不再去打一次工。

那是在三九寒冬，天上还下着雪。伊人姑娘顶着风雪，往前走着，正与一辆黑色的小车擦肩而过。

没过一会儿，那辆车又绕了回来，停在了伊人姑娘旁边。副驾驶的车窗摇下了一半，赫然是那天那个少年。

“小姐姐，去哪里？上车，我们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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