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莲与衣（1/2）

那是一件水粉色的长裙，纤薄轻柔的烟纱被裁剪成莲花花瓣的形状，数不清的薄纱莲瓣层层叠叠地缀成繁复的裙摆。藕合色的丝绸织成精致的上襟，袖口领边同样缀着小小的莲瓣烟纱，薄纱轻盈，如烟似雾，在入夜的凉风里飘飘摇摇。

就好像莲湖上的一朵盛开的莲花，聆泉的眼前又浮现出了聆竹哥哥总是长久地望着莲湖发呆的样子。

聆竹哥哥好像很喜欢莲花，那么如果她能穿上这件裙子，聆竹哥哥会喜欢吗？

聆泉正想着，却看见一双手将这条长裙从竹架上取了下来，仔细地叠好，小心地放进紫檀木的盒子里。

“既然是叶公子喜欢的衣服，便当是我们织坊送给公子的人情了，公子尽管拿去便可。”老板娘满脸堆笑，将紫檀木盒小心地递了出去。

木盒被一只骨骼苍劲而修长白皙的手接住，“不必了，叶某向来不喜亏欠人情。这些钱应当值你这件衣服。”另一只手扔出去一串银钱。

聆泉的视线这才从装着长裙的木盒上转移到那双手的主人身上。

是个身材颀长的少年，一袭蓝色长袍，玄纹云袖，腰间坠了一枚白玉佩。额间束着一根红色黑边的帛带，帛带绕过脑后，将一头乌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垂下两条长长的带尾。

聆泉打量着他的时候，叶公子也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望向她的方向，蓦然一愣，却也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拿着木盒准备回到身后的马车之中。

“等，等等！”聆泉这才意识到，再不有所行动，那件衣服真的要与她无缘了。“我也喜欢那件裙子，叶……叶公子把它转卖给我好不好？”

“嗯？”叶公子转过身来，打量着她，“你想要这件衣服？”

“是的！我喜欢这条裙子，只要你愿意转卖给我，我出多少钱都可以。”聆泉想着，大不了用千里传音的秘法把聆竹哥哥唤来，让他付钱就是了。

“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敢要叶公子看上的东西，叶公子可是雨……”老板娘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被叶公子扫视过来的锐利目光噎得戛然而止。

“你要……自己穿？”叶公子打量了一下聆泉，见聆泉满脸诚恳地点了点头，有些忍俊不禁，“这件衣服叶某还有用处，恕无法割爱，毕竟……你也穿不上。”

周围不知何时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群里三三两两地爆出几声嗤笑。

聆泉愣了好半天，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禁涨红了脸。

那件长裙明显是给成年女子所穿，长裙曳地，腰身丰满，而聆泉现在的身形只相当于人类女孩**岁的身材。叶公子本意是裙子太长，聆泉穿不上，围观的人们却想到了别的地方。

聆泉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又望了望周围哄笑的众人，眼中立刻便有盈盈泪光开始打转。

叶公子也明白说错了话，然而话已出口，再如何解释也无济于事，看着随时都要大哭出声的聆泉，突然感觉到十分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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