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2）
起先的饭是江久做，大家一起交钱。后来江久跟殷牧垣出去吃的次数多了，偶尔留在工作室通宵不回来，无法按时供应，沈谣就接过了厨房的掌控权——因为赵荼黎这坑货连味精和白糖都分不清。
不过好景不长，开始穿风衣之后沈谣就嫌天气冷不愿意买菜了，这天江久回来得太晚，折腾一通最后三个人只得围着桌子吃速冻水饺。
赵荼黎空无一物的手腕多了个装饰品，吃饭时沈谣多瞄了几眼，又不愿意自己开口问，像只矜贵的小孔雀，变着法子吸引注意。
一直到江久状似无心地说了句话，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江久拿筷子点点他的手腕：“诶，荼黎，你买手表了？”
“嗯，他送的生日礼物。”把碗里两个饺子拨过去，赵荼黎示好得悄无声息，“我吃不下了，你多吃两个——茴香你吃吧？”
“挺好看的。”江久笑，完事不明就里地问，“今天你生日？我怎么记得还没到。”
此言一出，得意洋洋的沈谣突然无言以对了，准备好的邀功堵在喉咙口，眨了眨眼无辜地说：“啊？他生日不是1号吗？今天不是1号？”
赵荼黎单手托腮，在沈谣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我生日是11号。”
沈谣：“……”
那窘迫的神情又出现了，赵荼黎顿时心情大好，慢条斯理地说：“我说呢，一回来看到桌上摆了个‘生日礼物’，最近过得只知道星期几不知道是几号，差点都被你误导得信以为真了。打电话回去跟我妈聊天，她骂了我一顿。”
言毕他清了清嗓子，惟妙惟肖地模仿：“你傻了吗？连自己几号生日都忘，看来你心里是没有我这个妈了，养你这么多年，小白眼儿狼！”
沈谣被当面戳穿，不恼怒反而振振有词：“谁叫你生日里那么多个一！”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这句话像是卡在喉咙口的鱼刺，赵荼黎从来都不会去表达自己的感激，这场合说也有点奇怪，毕竟他们上一秒还在吵。
于是他想了想，换了个委婉的说辞：“让你破费了。”
沈谣点点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吃他的水饺。
那句“那你生日确实不远了”让赵荼黎有些感慨。他从小到大不怎么过生日，通常是晚饭改长寿面加个蛋就算了，后来在离家远的地方上学，同学们对光棍节的热情还高涨些，单身情歌往往碾压生日歌，再到往后，赵荼黎连提都不愿提了。
他到底还好奇：“你从哪儿看我生日的？”
沈谣用一种看智障的目光鄙视他：“百度百科也有啊，不过我没去查。之前班里登记表格我随便扫了一眼，就看到你生日那栏一串1，以为是今天了……干什么啊，那种表情，我没有特意去记！”
赵荼黎：“……没有没有，就是想说，我真的很喜欢。”
沈谣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寒焰》前期准备了三年，可以说非常充分，再加上故事简单，拍摄周期短，唐韶齐成竹在胸，放话他熬夜剪辑一定能赶上春节档。
但暂时都与赵荼黎无关。
临近生日，粉丝早早地行动了起来，他不是成型的偶像，应援大都免了，仍有好心粉丝把礼物直接寄到公司。食品类的放不久，至于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堆着占地方，楼陌喊人帮他签收，让他改天去拿。
赵荼黎只好走了一趟，冬天不好骑车，把沈谣拖上一起，两个人借了江久的车，哐哧哐哧搬了两趟，才勉强把东西拿完，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去公司难免遇到熟人，交谈间赵荼黎才知道沈谣在拍完电影时把影视约签到了唐韶齐的工作室，彻底和他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说不上心情多复杂，只是觉得有种被绑定的感觉，但总体而言，赵荼黎还是挺开心。
他生日当天，圈内发祝贺微博的人不多，各个都挺有分量的。
沈钧是踩了零点发了当初拍电影时和赵荼黎的合照，把赵荼黎感动得不行，大半夜敲沈谣房门，把人叫起来炫耀。
然后沈谣说他叔叔现在人在国外，所以应该只是恰好，赵荼黎被打击得不轻。
谢川通过《入阵》剧组的官博po了赵荼黎剧照九宫格，给他送祝福的同时直接也给了粉丝们舔图的机会，等到下午时分，转发已经从“生日快乐”到“哈哈哈哈哈他居然光棍节出生”和“古装造型好好看啊”。心累。
唐韶齐大概是合作过的导演中最耿直的一个，照片，艾特，还有祝福语一个不剩，最后隐晦提了一下请大家期待电影定档，打了一手好广告。
半年空档里居然拍了两部电影，粉丝摩拳擦掌，恨不能赶紧上映。
于是这波热度还没过，唐韶齐又马不停蹄地发了《寒焰》的第一支预告片人物海报。
海报连赵荼黎和沈谣都是第一次看，几个主演各一张，配合年代感十足的风格。赵荼黎那张中规中矩，长衫眼镜的书生，正义凛然。
“一看就死得早，”沈谣说完，又指点道，“谁修的图啊，本人比这帅多了。”
“你那么关心我干吗……”
沈谣：“我可是你的颜饭啊。”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赵荼黎没当真，只盯着几张剧照看，以为沈谣比他更出彩。
起先的宣传里，都把沈谣扮演的“王之砚”定义为纨绔子弟，有点《金粉世家》里燕西公子的意思，自然大家潜意识觉得这角色肯定是个梳油头戴金表的小公子。
他们就偏让人意料之外。
青年凭栏伫立，慵懒地靠着雕花木柱，几根花枝倾斜在肩头。他眼眸低垂，只披了件大红色的花旦戏服，从锁骨一路敞开，隐隐约约看得见单薄的胸口。
过分苍白的脸上素净不着妆似的，一丝血色都没，惟独嘴唇红得有些病态。
寒焰二字承担了全部的厚重，压下人物造型中的轻佻。花枝旁边的空白处竖着一行行楷，写“王之砚·沈谣”。
赵荼黎知道这个造型的来龙去脉——王之砚被秦晖从梨园里抓出来，靠在走廊上沉默地与他抗衡，便是这身不伦不类有些畸形的打扮，染了胭脂，软绵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峻，活脱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他仍然为这样的沈谣震惊了片刻。
在各式各样疯狂夸赞沈美人的评论里，赵荼黎一眼发现了某条画风不一样的。
“晖砚神配！感恩唐导，太配了呜呜呜呜呜！”
上次自从在粉丝嘴里听说了“晖砚”这个词后，赵荼黎后来去微博上搜了搜，接着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在那个故事里，他们虽然是师兄弟，但平时互看不顺眼，王之砚觉得秦晖死板像个出土文物，秦晖也看不上王之砚一身纨绔子弟的臭毛病。
这种一言不合就开掐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秦晖偶然得到秘密情报后有所改变，国难当头，两个人居然奇迹般地明白了“合作”怎么写。默契仿佛终于在长时间的冷嘲热讽后一夜之间生长出来，平日里的互相了解派上用场，可意外发生，秦晖以身殉道，他的血还没有凉透，王之砚就接过了他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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