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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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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转了个弯,从斜后面悄悄靠近了范府的马车。

一声“孽障!”强势迎头劈下。

钟书书听得眉头一跳,不自觉地捏紧手,似乎再听一声怒骂,就要将小拳头给挥出去似的。

斐静嘉倒是怡然自得倒了杯茶喝,一面还拆了另一卷没看的账册,一心三用地瞧起热闹来。

钟书书见她这般淡然,想了想,也跟着啃了个糕点。斐静嘉车上的自然不是凡品,她被这甜味填满,不自觉地就散去了紧张。

另一头,慧和夫人似乎怒极了,连骂三声孽障,冷笑道:“为娘这般用心栽培你,你竟会做如此让我失望之事,你到底在想什么?放着好好的……好好的路不走,偏要选择这样一条艰难险途,你一时孩子气,竟要拿一生去陪葬!你不心疼你自己,倒是想想我,我为你做了多少事,瞒着你父亲贴补了你多少,回回考试前我都做贼似的想办法给你请先生补课,为你取得好成绩而奔波。你有半点心肝没有?你懂半点孝道吗?你不好好回报我,做这等没有没皮没脸的……我都说不出口!你不要想了,这件事我不同意,你父亲更不会同意。要么你就乖乖地想办法忘掉他,要么,为娘帮你忘掉他。”

范清莹不知小声回了句什么,慧和夫人勃然大怒:“好哇,如今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那你就去试试!”

她高声叫来下人,把范清莹驱赶下车,怒气腾腾离开了。

钟书书掀开帘子,露出个小脑袋唤她。

范清莹上了车,她瞧起来倒还好,眼圈稍微有一点红,但整体仪态仍很周全。她见到斐静嘉,眼前一亮,乖巧地道了句:“斐姨。”

斐静嘉从账册里拔出脑袋,瞧她一眼,笑笑又继续低头翻阅,漫不经心道:“你可别说是跟我学的,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当年她婚嫁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斐泊如更是被气得大病一场,现如今谈起,京城仍然有无数个版本的浪漫爱情故事。

范清莹摇头又点头,只道:“我也是用心的,为何不可呢?”

斐静嘉却嗤地一笑道:“认真?”

范清莹有点紧张地道:“是……有哪里不对吗?”

斐静嘉这才合上账册,好整以暇喝了口茶,问道:“你说倾慕踏燕将军,那我考考你。他多大了?过往经历是什么?也同样心仪于你么?肯为你做到什么地步?你们若是真的在一起,以后拿什么谋生?哦,他还是个将军,要是一不小心死在外面了,你年纪轻轻守活寡,家里又不接纳你,你若没有孕育还能潇洒改嫁,若有了孩子呢?你带着拖油瓶找谁去?孩子,什么退路都没想到,靠着自以为的一腔孤勇做事,这是不智,更是不负责任。你该庆幸这位小将军人品过硬,若是个轻佻的,就势骗了你去,你能找谁哭呢?”

她说了这许多,自觉已经鞭辟入里讲明白了,便招来蓉蓉,就着新账册里瞧出的问题低低做交待。

宝月立在马车旁,听完这话快热泪盈眶给跪下了。自从知道主子的心思后,她百般规劝,但范清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竟像是中了邪似的。她急得嘴角火烧火燎冒了几个大泡,还在想辙呢,从天而降一尊大佛,用缜密的逻辑轻轻松松压下五指山,终于把范清莹莫名其妙的热火给压灭了个干净。宝月庆幸之余,又有些纳罕。

她受慧和夫人调|教,对斐静嘉有着坚固的刻板印象,一直以为她是嚣张跋扈不讲道理的杰出代表,真的见了面,却被她有理有据的分析给折服。她想起来刚才掀起帘子看到的人影,明妍无双的脸庞,玲珑有致的身段,紧盯着账册有些脸色发白,但仍然无形中散着动人的气魄。不禁动了动心中的天平。

范清莹明显是愣住了,她张了张嘴,欲要辩驳,却无从辩起。斐静嘉的声音很轻,仿佛漫不经心地拉家常,却比慧和夫人的震怒重多了。范清莹很快便飞红了眼眶,感觉心被刀子捅了似的难受。她等了等问道:“斐姨,我能不能……听一下你的故事?”

她想找点力量。

斐静嘉道:“可以啊。等一下。”

她把问题跟蓉蓉交待完,吩咐马车开起来,才缓缓伸了个懒腰,一边揉着发涩的肩膀一边道:“我想想啊……”

钟书书十分狗腿地上前给她捏肩膀。

斐静嘉满足地闭上眼睛,等了几分钟,似乎是组织好语言了,开始说起正版的故事。和民间流传的无数个传奇爱情的开端不太一样,斐静嘉道:“那时我刚毕业,还没想好做什么。我爹想让我考翰林院,可斐家已经出了太多翰林院的人,就差没把这块地给承包了。何况我从小就被逼着念书做文章,也着实过腻味了这样的生活。于是各路亲戚出马,想要把我给嫁出去,说女孩子嫁出去,就能定下来了。我百无聊赖,也跟着去了一次慈安庵,就在许完愿出来的路上,碰到了你爹。”

钟书书道:“哇,刚许完愿就遇到我爹,他是上天发的相公吧?要不我们也去许个愿,看现在排队领还来不来得及?”

斐静嘉难得没搭理她,似乎渐渐陷入往事,眼底流动着一丝娇羞,连声音也娇软了几分:“他那个人年纪一大把了,也没娶亲,你道是我瞧他在做什么?”

几个流民打扮的小商贩在卖东西,歪瓜裂枣卖不出去,便拉着路过的行人强行购买,不买就揍人。钟玄明便是路过的一只待宰的鸡。他打扮光鲜,一看就是华贵人家公子。行事低调,似乎也不是权势滔天的模样。小商贩瞧见他,比瞧见亲娘还高兴,拉着就不让走,定要他买半个摊子的东西。

旁的人要么争辩,要么推攮,要么乖乖掏腰包,要么被欺负得哭唧唧。钟玄明什么也没做,倒像是个正儿八经的顾客,拿着摊上的东西静静看起来。

格格不入的俊朗公子,让路过的斐静嘉产生了好奇。

没多久,他便摇头道:“这些都坏了罢。”

商贩自然知道坏了,闻言震怒要揍人:“别废话,赶紧买。”

钟玄明似乎不解道:“坏了还能卖?”

斐静嘉着实不忍这样的人物被当街惨揍,正想上前帮忙,却见他从隔壁饰品摊搬来一堆花花绿绿的饰品,如此这般一打扮,就成功变废为宝了。钟玄明满意地道:“这样便不算是废物了,买回去做装饰也甚好。你赚了钱,可别忘了把饰品的钱还给老板。做生意得用心用脑,靠蛮力,小心吃牢饭呀。”

不远处,被坑害百姓拉来的官差不知不觉站了一排。

小商贩又惊又俱,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生意也做起来了,困境也渡过去了。

斐静嘉觉得有意思,上前打招呼:“公子若得空,可否赏小女子一个面子,一起吃个饭?”

“然后一来二去,你们在逛吃中升华了感情,陶冶了情操,也成就了一段婚姻?”钟书书学会了脑补。

斐静嘉道:“也差不离罢。我俩的故事要是写成书,得出个十本八本的还不够说呢。不过饶是如此,我可不是随便就说要嫁给他的,你爹为了娶我,和太上皇提了辞官,亲自帮我跑业务,我前期的生意,全是他拉来的。太上皇惜才,没放他走,这才继续做着宰相。你爷爷是翰林院院长,他又是个宰相,实在过于炙手可热,所以恢复官位后,他还是主动舍了不少权出去。外面的人盯着这些哄抢都来不及,你爹却只当这些比草芥还贱。他真情真意,我自然也全力回报。”

她觑了一眼范清莹:“不懂事的小娃娃,你们可有如此坚定?”

范清莹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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