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2）

陈故看着她：“为什么这样说？”

郑朝露闭上眼，不语。

陈故腾出一只手来, 抓住郑朝露膝盖上的手, 握了握。

车子在安静里往前开，窗外是倒退的街道与行人。

郑朝露睁开眼睛, 看着她和陈故手, 开口：“我是我奶奶带大的。没有爸妈。”

陈故手指一动，扣紧了郑朝露的手指。

“陈故, 你觉得生活是什么样子的？”郑朝露问。

陈故一下子答不出来，急忙想了想, 回说：“就很普通的样子吧……忙碌的时候觉得枯燥, 不忙的时候又有些无聊。”

郑朝露低着眼睛说：“但我觉得，生活是一场没有意义的挣扎。对于有钱的人来说, 生活可以是任何样子, 但对我这样的人来说，生活是一个怎么努力，也打不破的牢笼。想要的买不起，想做的做不了, 所有的精力与时间, 都用来做了一件事——活下去。”

但也仅仅是活下去了。

陈故笨拙地安慰说：“但不论怎么样，活下去, 才有希望。”

郑朝露没回应她这句话, 而是说：“我奶奶过世了, 就在我跳池塘的前两天。她被诊断出胃癌, 不想拖累我, 于是……”

郑朝露闭上眼，睫毛不断颤抖：“上吊了。”

陈故在路边停下了车，握紧郑朝露的手：“要我抱抱你吗？”

郑朝露摇头：“我是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开始抑郁的。某天我和一个朋友约饭，看完电影，晚上回家，我吃着泡面，突然就难过地哭了起来。那天以后，我就常常这样。反反复复，一直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郑朝露看向陈故：“这就是我生病的过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大家都会经历的事，而其他人好好的，我却没做到。”

“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特的。”陈故说，“你会生病，不是因为你矫揉造作，是因为你内心柔软。”

**

回家后两人在沙发上休息。

郑朝露开了电视，趴着按遥控器，一个台接着一个台的换。

陈故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里看手机。

郑朝露换了一圈电视台，最后停在电影频道，里面正在放喜剧爱情片。女主和几个好闺蜜一边喝酒，一边讨论彼此男友。

郑朝露忽然坐起来，换了个方向，面朝着陈故趴下，手垫在下巴下，歪头瞧着陈故。

陈故一顿，看了看她，敏锐地发觉出来郑朝露此刻的情绪变好了，她放轻声音问：“怎么了？”

郑朝露眨巴眨巴着眼睛：“我们今晚喝点酒好不好？”

陈故说：“不好，你还要吃药。”

郑朝露说：“那今晚不吃，就一天而已。”

陈故还是说：“不行。”

郑朝露伸出一只手，抓住陈故的手，撒娇的来回晃：“那就几口，我就喝几口。”

陈故：“不行。”

“一口呢？”郑朝露露出可怜的殷切表情，“我之前什么都不想吃，现在终于有了一样想吃的东西了，你忍心拒绝我吗？”

陈故犹豫了那么一秒钟：“不好。”

还是拒绝。

郑朝露一把甩开陈故的手，翻身躺在沙发上，乌黑的卷发从沙发沿上垂落下去。

“你真的是一个，超级无趣的女人。”

郑朝露说着话，支起两条长腿，裙摆垂落，勾出了膝盖和大腿的隐约轮廓。她扭过头，赌气似的面对着沙发靠背，从陈故的角度俯视看去，能看到她偶尔扇动的睫毛，挺立的鼻尖，以及散开的领口处露出的雪白肌肤。

陈故舔了下嘴唇，软化道：“可以给你喝一点果啤。”

郑朝露扇了两下睫毛，仰起脸，就这那个躺着的姿势看陈故：“真的吗？”

陈故道：“酒精度低的。”

郑朝露一打挺坐起来：“那也行，那我们现在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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