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悠长假期9（1/2）

晚，八点整。

当音乐厅的灯光以循序渐进的方式缓缓变暗, 原本还在交谈的观众们主动安静下来, 将目光汇聚到演奏厅的中央。

当灯光再度亮起, 身着燕尾服的沈修南带着他心爱的小提琴，于掌声中走上台，克制有度的向四面颔首。

第一支：《引子与回旋随想曲》

这是法国著名的钢琴家、作曲家圣·桑小型音乐作品中最为出色的作品之一, 创作于1863年。

众多小提琴家都会将它纳入自己演奏曲目, 沈修南也不例外。

在长达将近十分钟的演奏中, 他的演绎丰富且细腻。

优美的曲调, 时而轻快, 时而忧伤，时而铿锵，极具爆发力和感染力，华丽得近乎炫技的旋律中尽显浪漫。

结束后, 重霄听到身旁两位看外表就像乐评家的中年人谈论说, 今天的沈修南和上周在布拉格皇宫时截然不同，情感明显充沛许多，好像一直以来, 藏在他的身体里那股力量被什么激发了出来。

于是，身为听众的他们变得期待有加。

重霄不自觉的侧首望向身旁的姑娘。

时舟自然也听见那二人的交谈，得他这一眼，五脏六腑都快搅在一起……就很难受。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有怪你吗？”意识到把老婆吓住，重霄换了个和悦的表情, 余光撇向台中央的沈修南，带着那么一丢丢感慨，笑着道：“只是想到他在坚持这条路的过程中受过你的影响，受你鼓舞，就觉得缘分这种东西很不可思议，天才往往活得更加辛苦，付出的努力不比常人少，人们却会用越来越苛刻的目光和标准评价他们。”

重霄说完，将视线以往身旁尤显得娇小的小姑娘，纠正自己话中的错误，给与她和沈修南全部的认可：“也就是你们。”

他见过时舟不眠不休作画的样子。

那种专注，天崩地裂也影响不到她。

甚至他一度怀疑，有人在那个时候用枪指着他的头，把他打死在时舟的面前，她也不会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她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倾注在画作上，力不竭，誓不休。

只要能用画笔表达出心之所向，生命为此凋零殆尽也心满意足了。

重霄从来没有对时舟说过，他迷恋她画画时的模样，迷恋她没有把注意力给他，而是沉浸在别的事情中对他的那份冷落。

大概这是犯贱的终极释义。

重霄享受极了。

时舟总算从他的表情和口吻里，后知后觉的体会出点儿意思来。

“喔……第一次发现你那么在意我。”她垂下眼，将眸子里的得意藏起来。

“怎么你觉得我平时对你的关注不够多吗？”重霄对此有歧义，看似坐得纹丝不动，却在暗自里伸出手，把她的手抓握在掌心里，磋磨半响，十指相扣。

“大约因为，你平时看上去太正经了。”时舟害羞得不敢看他，这种公众场合，远没有私下放得开。

私下相处的时候，她可是面不改色的骚话王。

“那你趁现在好好感受一下。”重霄正是清楚这点，对老婆耍起流氓，更加的顺风顺水。

堪称完美的小提琴独奏会，结束后全场观众起立，掌声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这夜毫无疑问属于沈修南。

回酒店的路上，选择步行。

柏林的夜晚安静得不像首都，早先下过一场小雨，湿润的马路在路灯的光照下反射出静谧的光华。

要过很久才会有车辆从马路上驶过。

最吵闹的声音来自街边的酒吧。

男人们大口喝着啤酒，意难平的谈论上个赛季的赛事。

还有些店铺里也亮着灯，但门上早已挂起‘非营业时间’的告示牌。

透过玻璃窗，能够看到店主在里面忙碌的身影。

手牵着手走在

重霄忽然问时舟一个问题：若从沈修南和周慕凉之间选一个成为伴侣，她会选谁？

这算是男人难得自认为大方的突发奇想。

抱着‘我们随便探讨一下’的学术性目的，随便聊聊，绝不上纲上线。

时舟先用怀疑的目光将和颜悦色的男人揣测了一番，确定他不是在故意找架吵，于是给了他第三种选择，“大概会是阿宁。”

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不等重霄问‘为什么’，时舟主动道：“我和阿凉可以做朋友、玩伴，生活在一起的话，不适合。那样只会委屈他。沈修南也一样，他就像19岁时的我，未来有太多可能性，就算我现在单身，也还是会拒绝他的追求。”

感情有很多种相处形式，总要寻求一个平衡的支点。

周慕凉从遇到时舟开始，就一直在以她为中心构架将来，他双肩沉重，那时的她也并不知道要如何放慢脚步等他追赶。

沈修南则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时舟，两个人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在一起的话，会限制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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