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2)
“……你们怎么这样?”被逼无路的陈覃予决定先倒打一耙,“我可曾有害过人?”
梁宥朝点醒道:“你是没有,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下,陈覃予真的无话可说了。他低着头,闭着眼,深深呼吸了几下后,抬眸看向梁宥朝:“既如此,小人请教王爷,王爷想要小人如何做?”
“如何?当然是如你所说!”
“我?”陈覃予不记得自己有说了些什么,好在梁宥朝清楚地记得。他说:“在来这儿的路上,你曾对孤说过什么?”
陈覃予锁眉深思,忽地记起自己曾跟梁宥朝说了四个字。
“利国利民?”
“对!”梁宥朝击掌道,“就是利国利民!”他站起身来,走到陈覃予的跟前,“自你那日上门致歉后,皇兄曾传孤入宫觐见。言谈间,皇兄谈及李茂谷之事。原来他早已知晓此等蛀虫,却未将其收拾干净,只因他要对你进行一个考量——究竟是放任你继续‘装神弄鬼’,还是防患于未然,让你再不能‘招摇撞骗’。”
陈覃予冷汗倏地冒出,他不敢想象自己再借着河□□义去收拾李茂谷,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梁宥朝表扬他:“你做得不错!尽管有些本事,却未有恃才傲物,不把皇兄和朝廷放在眼里。否则,就算是孤也救不了你。”
陈覃予缓缓地低下头,应了声:“谢陛下、王爷恩典!”
“今日之事,孤自会禀明今上。你本无害人之心,自不必担忧。”梁宥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至于今后,孤亦会谨遵今上教诲,对你严加看管。你亦不可有害人之心,那些隔空取来的物,更不能用来危害朝廷!”
陈覃予缓缓地应道:“是。”
梁宥朝顶着一张英俊少年的脸,露出了老成持重的笑,看着着实有些不伦不类。可陈覃予看不到,他现在就一个念头——想回家,想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安全的世界里去。
然而,他回不去了。
陈覃予闭着眼睛,努力缓和情绪,想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一会儿还要观礼,他不想再在梁宥朝面前,泄露自己更多的情绪。
门忽然被人敲响,县令杨休在外头喊道:“六郎,你可在屋中?”
陈覃予立刻转身,将门打开。
“杨县尊,可是道场要开始了?”
“正是。”杨休抬眼看见里面站着的梁宥朝,忙弯腰行了一礼,见梁宥朝对他点了点头,杨休这才转头看向陈覃予,问道:“六郎,今次河神爷爷可有赏赐?”
“河神爷爷未曾有托我带东西来。”
杨休面露些许失望之色,须臾又恢复正常:“无妨。今次虽无赏赐,然托河神爷爷那句问话的福,这期间来了不少读书人在庙中的石壁上题字。这倒成了河神庙的一景,引天下学子竞观之。裕王殿下、六郎,不如咱们移步去看看?”
问话?
到了地方,陈覃予明白过来是哪句问话了——诸公因何读书?
满满一面墙,全是字体各异的诗词。杨休在一旁解说道:“我见不少读书人或文采斐然,或笔墨横姿,恐他们的墨宝经义被这风吹雨打消弭,遂命人沿着他们的字迹刻之,以供后人观之。”
陈覃予强打起心思来看这些读书人的回答,确如杨休所说,不少人文采出众,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韵味。似是被这些或明志、或明理的诗句感染,陈覃予心中的郁闷稍微压下去了一些。他的眼神从这些名字上面划过,忽地听到身旁的梁宥朝“咦”了一声。
陈覃予循着梁宥朝的视线看去,入目是一手堪称完美的瘦金体——一身报国有万死,双鬓向人无再青。豺犬未除尽,泉下恐见君。若得天公垂青,再乞十年性命,定荡四海平。
这首诗词前面的两句是陆游的《夜泊水村》,整首诗词应是一个官员所作,毕竟还没考上的不会写什么“泉下恐见君”。
陈覃予看向落款人,写的是李应道。
这是谁啊?
迷茫间,陈覃予瞄了眼梁宥朝,见对方竟表情严肃,眼中神情极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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