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其三余三十一(1/2)
明川渡雨势很急,屋檐下躲雨的低阶帮众一下一下打着瞌睡,微眯着眼瞧见外头满江烟雨,他双眼聚焦之处是极远的一处渡口。
因为这场急雨,渡口人烟稀少,零星也就两三柏舟停靠,他看了一会兴致阑珊地撇开眼,自知这场雨同寻常一样不过是一场急阵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雨水之中模糊显现出一把灰蒙蒙的油纸伞,雨水顺着竹伞骨淅淅沥沥淌下,那帮众慢吞吞打了个哈欠,稍微提起些精神来,扯着嗓子便在那叫嚣。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可知这是武林盟的驻地?还不报上名来!”
“江湖上的无名小卒罢了。”那姑娘在雨伞下牵着小道长的手,冷冷笑了一声,“来此便为求剑。”
话语落地唐卿遥要见剑鞘里剑声凄鸣,剑出,帮众定睛一敲,那姑娘手上的剑满身锈迹写满沧桑之色,分明是把废剑,让人见了就禁不住哀怜,他只觉轻蔑而好笑,上下打量那姑娘。
这可看上去不像是个规矩的女子,帮众漫不经心地想。
这姑娘连发髻也不曾梳个就胡乱将满头长发胡乱披散在肩上,一身白道袍溅了满身泥星子,像在水里泡过一般皱巴巴,面上的两条细眉浓淡适中,便是不怒时也拢起,无端有种凶态,让人见了生威。
若说是姿色……倒也不错,长的怪水灵的,捏一捏像只桃子般好像可以捏出水来,有点甜味,让人恨不得咬上那么一口。
那帮众在心底色眯眯地腹诽着,倒是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嘿嘿笑着便用目光轻薄打量了遍,伸手要去捏捏那姑娘的脸,那双肥手就将擦到唐卿遥时,雨伞下忽然伸出一双手。
那双手格外清瘦修长,每个骨节都十分分明,像是养尊处优惯了每一寸肌肤都白腻极了,比起那姑娘的手还要精雕细琢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指腹有些练武的薄茧。
帮众还未欣赏完,只见那人一把擒住了自己的手腕又听“喀喇”一声骨骼尽断,他杀猪般惨叫出声,捂着手用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瘫倒在地上。
唐卿遥抬眼看了看在那里不慌不忙擦拭手指的顾无咎,细微挑眉,拖长语调意有所指道:“顾小道长……十不存一?莫不是眷我怀中太暖不肯松手?”
“调息着武学已经恢复了四五层,应对这种杂种自然是绰绰有余的。”返童后的顾无咎脸面比起之后要略微薄些,禁不住如此实质化的调侃,见那姑娘目光灼热的很,只觉双颊莫名也泛烫起来,他只疑心是自己高烧未退,强端着沉稳姿态徐徐开口,“让人亲手解决这种人只会让你脏了手。”
唐卿遥尤其喜欢将现在的顾无咎逗上那么一逗,她便旁若无人般暗自坏笑,觍着脸凑上去:“说到底小道长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我了?这样可让我真的是受宠若惊啊……”
“……你。”顾无咎长吐一口浊气,定下心来后退半步抬眼看她道,“专心正事,莫要胡闹。”
唐卿遥有些遗憾地缩回身来,暗自决心要下次一定要看见这道长的羞态,她这般想着心底也定了神,指尖贴着锈剑像是爱抚一般,抬眼便见武林盟中众人被声响惊醒纷纷出来查探。
她心里冷笑一声,将伞丢给顾无咎便往雨中迈了一步,倾盆大雨劈头盖脸淋她满身,她在雨中抱拳施施然行了一礼。
“来者何人?你可知你是在闯的是武林盟的驻地?!若你就此退去我等便当你年轻眼拙不识武林盟,定会放你一条生路。”
眼前有老者怒斥出声,只见一声令下,数人起剑,刀枪剑戟,数把冷兵器在雨中光亮连绵成一脸,杀气逼人。
唐卿遥还未来得及答话,就见顾无咎缓步走至他身侧举伞替她挡下雨,动作体贴至极,甚至还挥手间将她眼前湿发捋至而后。
顾无咎上前几步,漫天大雨在落在他身上前都被雄浑的内力护体而阻隔了,难以持续下去,他就这样气定神闲地走上那么几步,甚至连衣物都是干燥的,在场众人见此便对他武学造诣有了自己的思量,只当又是哪个隐世高手,纷纷忌惮地举起剑伺机而动。
顾无咎眼底毫无笑意,连杀意都不吝啬于外放,金属一般凛冽而锐利,在场众人被他看得一凛,却见那小少年阖上眼,忽然低头笑出声来。
“她贵为唐家堡大小姐,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要说眼拙的应当是你们……再论资历,唐家堡又是四大派中其中一派,像你们这些刚入武林盟的小辈都应当跪下唤她一声姑奶奶。”
话语一出众人皆惊,有明白唐家堡被灭内细的人心底狐疑万分,只出声反驳道:“不可能!那杀父弑母的妖女早被我们代盟主斩杀于箭下,尸身被抛在乱葬岗此时早该腐烂,眼前定然是天机谷那群妖魔鬼怪派来离间我们的!”
唐卿遥瞧见这些人丑态心底冷笑几分,却见顾无咎转身过来看她一眼,双唇翕动一番无声吐露几个字句,自然知道此时不能动剑,她按耐了下怒火,就听顾无咎在身边徐徐开口。
“你们到现在还以为自己那时候所谓的消灭邪教妖女是为了正义?无非是一群小人在为自己看着强者落难时的幸灾乐祸找个说辞,套用正义的缘由给自己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来残害更多无辜的人。”
“即使唐家堡的确遭了祸确,也轮不到你们武林盟来管这等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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