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2)
易子期只揽了她几秒,下一刻便把人放开推到了一边。
泼咖啡的张董看清了来人,脸色瞬间绿了。
周围很快有几个人围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问询不断,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上手帮忙擦。
“易董,您怎么也在这。”
张珣很快调整了情绪和表情,余光早已注意到徐恕已经被挤到了一边,她言笑晏晏地站起来:“真的是太抱歉了,教训小辈,波及到您……小肖,快去找一套同牌子的西装,让易董……”
易子期没说话,微皱着眉退后了两步,肢体语言明白表示了拒绝,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看不出来喜怒。徐恕站在边缘,反而看得清晰,从她这个角度,他瘦削漂亮的下颚线绷得很紧,唇角几乎是勾出了一个极淡讽刺的上扬弧度。
如果这些年没变的话。
徐恕下意识地想到。
他这是生气了。
张珣有些尴尬,现在想想,易子期刚才叫她那一句张董,简直有些过分礼貌了。
她丈夫和dilot没有合作过,最多就是在生意场上打过照面。而她在公司里也就是个挂名的职位,远没有到董的地步。
易子期拿过几张递来的纸巾,折身拨开人群,把徐恕拉到跟前。
男人抬手,将她额前还湿着、沾了橙汁的地方细致擦掉,徐恕两手乖乖放在身体两侧,有些被动地承受着,跟擦东西比起来……他使得力气是不是有点大了?
徐恕深刻地感受到不倒翁的艰难了。
她下意识地闭起了眼,又很快睁开,炯炯有神地仿佛黑猫警长,正对上易子期深邃的眸。
徐恕身体里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基因显然还没消失。
正要干笑着接过他手里的纸巾自己擦,易子期又回过了身,她伸出的手僵在半路。
他显然不打算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但准备离开前,又特意跟张珣淡笑道:“奉劝您一句,打狗也要看主人。何况徐小姐不是我的狗,她是我的人。”
易子期一走,场面顷刻间冷清下来,只剩下徐恕和张珣。
徐恕无视掉她精彩的脸色,朝张珣礼貌而冷淡地点头示意了下,转头就朝大门走去。
她没回报社,去肯德基点了鸡肉卷和三对辣翅,啃得很慢。啃到第二对的时候,不出意料地接到了成辉的电话,那头语气很不好:“徐恕,你在哪??刚刚去干嘛了?”
“……”
她记得一个同事嘱咐过,成辉开始发火的时候,不要插话,否则骂人的时间会翻倍的涨。
徐恕于是乖乖闭嘴,给教训了半小时。
成辉最后收线的时候,轻啐了声:“小丫头片子,骨子里长倒刺呢!”
她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兜里,从缓慢的吃鸡变成哀伤的吃鸡。
三个月实习期肯定是过不了了。
易子期……她努力不去想这个名字,但还是忍不住想到,这回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玻璃窗里的人啃着啃着鸡翅,把头磕在了桌子上,停了几秒,又用额际砰砰撞了两下。
“易董,徐小姐单位这边,需不要知会一声?”
肯德基街对面停了辆黑色轿车,车里的助理见易子期的反应不像是拒绝,又道:“我表姐以前就在报社工作,后来因为类似的事,跟上级发生了点冲突,就离职了。”
易子期看着街对面,竟难得反问了一句:“噢?后来呢。”
助理呆了两秒,才赶紧回答道:“后来,我表姐就回老家了,结婚生子,没回去了。”
易子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很轻的笑了。
“走吧。”
结婚生子。
这一项,可能从她的人生清单永远抹除了。
易子期没猜错,对徐恕而言,普通人会考虑的感情、婚姻、后代,已经被她打包扔到了垃圾桶分类里。
她最好的人生规划,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事情还会更坏一点吗?徐恕不知道。
但徐恕字典里就没放弃这个词。
接下来的两周里,即使成辉总是躲着她,找出各种借口把她外派出去做些无足轻重的采访,写点街坊邻里一起养猫的好人好事,徐恕还是能准确地在晚上回去前堵住他。
选题会每周一次,但徐恕每天都给成辉交一份,工作笔记也一份,详尽而利落。
当然,何贾飞的事最后还是没能登出去,听说拘留了没几天就保释了,交了一大笔钱,尽管事件还没有彻底落幕,但可以预见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跑不掉了。
而徐恕聪明地没有再在成辉面前提这件事。与何贾飞母亲冲突的事,她也选择性地遗忘了。
给全办公室买咖啡、带早餐,有几次实在太晚,只有成辉一个人留着,没法拿其他同事做借口,徐恕就猫着腰偷偷到桌子上放下杯子,然后迅速狂奔飞出办公室,生怕被发现。
又生怕……成辉没发现。
成辉回到位子一看,也没多想,拿起来就喝,只是喝到一半,猝不及防地转身看向门口,徐恕果然跟那猫着呢。
他心里哭笑不得,把徐恕叫过来。
“你说你一直讨好我干嘛啊?上次是顶头上司让我提点你小……”成辉看着徐恕圆溜溜的眼睛和短发,把子字强行收回了,“心带你,别瞎惹事,引火烧身。”
徐恕点头嗯了一声,想了又想,还是不好意思地低头飞速问道:“那您看我留下的可能性高吗?”
成辉哼笑了声,似笑非笑地把咖啡往桌上一搁:“你觉得呢?”
徐恕沉默了几秒,忽然鞠了一躬:“知道了,谢谢成哥。”
成辉差点没呛死,一巴掌就拍徐恕背上去了:“你!我儿子跟你一样大,哥什么哥!”
徐恕看成辉这半开玩笑的态度,本来凉了半截的心彻底凉了,觉得这友好里颇有些断头饭的意味。
也是,走都要走了,和颜悦色点是人之常情。
实际上,成辉为了留下她,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现在看到她跑前跑后,小心翼翼的努力着争取一丝不被踢出去的可能性,成辉心里是满意的,觉得这人没找错。
“对了,徐恕,”成辉叫住她。
“哎,您说。”
徐恕有些疲惫地撑起一个微笑,眼睛都快转不动了。
“你注意下你周围吧,最近犯事了吗?”成辉道,“有人一直跟着你。”
徐恕听得一个激灵,怔了半晌点点头:“好,谢谢成……谢谢组长,我会的。”
她现在的小区比原来的地下室好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徐恕实习期工资本来就不算高,还天天请咖啡,交完下个月的房租就得喝西北风。
最近回家路上都在思考缺钱的问题,但是成辉这么一说,她把注意力挪了点儿出来。
确实是有人在跟踪她。
而且藏得非常巧妙,每过一段时间都有交接,她一停下来打电话、系鞋带,对方也适时而迅速地躲到一边。
徐恕不知道是谁,毕竟对方在暗她在明,便给塔拉拨了电话。
“喂。”
塔拉的声音瓮瓮地,听着很懒散。
徐恕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她耳朵里:“我这附近有卖桃子的,特别甜,你吃吗?我给你带两个。”
塔拉在美容院,刚开始还没听清,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从床上迅速蹦起来,面膜也掉了,把身旁人吓了一跳:“徐恕,你在哪?”
“卉云路,”徐恕走到路口看了看,来来往往的车不多,出租车则更少,便说道。“你不用来,我买好你叫人取就好。”
塔拉倒吸了口凉气,开始解身上的浴袍:“这么严重吗?”
她们俩没人喜欢吃桃子,徐恕对水蜜桃过敏,她则是压根不喜欢那股又粘又甜的味道,糖分太高,影响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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