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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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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皇后的意思,婉宁与皇上早已暗度陈仓,她腹中胎儿并非先帝的遗腹子,而是当今圣上的骨血。

这样便说得通了!

“本宫若放任不管,她肚子里的就是先帝遗脉,正经的龙胎;本宫若起加害之心,要将她身孕的真正月份抖落出来,却更是中了她的下怀——皇上子嗣单薄,定会将这一胎看得眼珠子一样,便是原先只对她两三分心思,有了这孩子,也要硬生生变成十分。再加上她那妖妖娆娆的狐媚手段,还不得迷了皇上的魂儿去!”言到此处,张皇后已面若冰霜,“好深沉的心机,好老辣的谋划,这个景泰宫,本宫真是小瞧了她!”

说起当今圣上的子嗣,除张皇后诞育的两位公主外,只有个不受宠的妾侍生有皇子,如今长到五六岁上,病歪歪的,多说两句话、多走两步路都是难事,更不要说读书习武,因此并不得圣心。

可即便如此,今上问鼎天下、册封后宫之时,那既不受宠也无家世背景的妾侍却得了贤妃的位分,位列四妃,仅居于皇后之下。

凭什么?

说到底,不过是母凭子贵罢了。

而那景泰宫不仅是个绝色,娘家背景也算显赫……

张皇后想到这里,胸口就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真想立时就赶去景泰宫,将婉宁撕碎了才好。

巧心随侍张皇后多年,早摸透她的心意,因压低声音,道:“若真如此,这块肉可万万留不得呀,娘娘。”

“自然留不得,却也不必本宫亲自动手,”张皇后森然一笑,“先帝无子,皇位才能轮到皇上这里。景泰宫在这节骨眼上怀了先帝的遗腹子,又叫皇上如何自处……咱们的皇上再是风流多情,在龙椅面前,只怕也要狠下心肠的。”

……

婉宁总算知道了自己是谁。

确切地说,她也并非完全失忆,比如方姑姑和玉坂,她对她们虽然没什么印象,却有着自然而然的信任与亲近;再比如景泰宫,明明全然陌生,却又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寝殿、暖阁乃至净房,信步一走、随手一拿,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半分错的。

或许正因如此,方姑姑并未对她的病情产生过多恐慌。

“娘娘只是伤势未愈,脑袋还有些糊涂,等过些日子,自然全都能想起来的。”方姑姑非常乐观地道。

婉宁却没有她这样的自信,如今的她只记得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至于庙堂之上、后宫之中,那真真是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好在方姑姑是她从顾家带进宫来的家奴,一直随侍在侧,是正经的心腹,对婉宁之事乃至后宫秘辛,知晓得都很详尽。

宫中为何会有两位皇后娘娘?

宣平十九年春,皇上游兴大发,携皇后顾氏、后宫诸妃嫔、亲信近臣、宗室子弟百余人,由三千锦衣卫护送,往毗山围猎,于毗山行宫日夜笙歌、纵情饮宴。又有大臣献一绝色美人,上甚喜,与美人同乘一骑跑马狩猎。

结果,马儿受了惊,皇上与美人同时坠马,美人倒没什么,皇上却磕到尖石头,当场摔断了脖子,没等太医用什么灵丹妙药,便已崩了。

后经太医查实,向来温驯的御马忽然受惊,是因那美人身上熏了西域秘香,有令人兴奋之功效——原想着借此迷惑君主,却不料马儿也会中招。

闻此噩耗,皇后顾氏既是惊怒又是悲恸,当即将那间接弑君的美人处了极刑,又把进献美人的大臣抄家灭族,凡与此大臣过从甚密者,皆获罪下狱。

朝堂一时腥风血雨、人人自危,可滔天的震怒,终也换不回皇帝的性命了。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

皇帝无子,更无手足兄弟,偌大一个南梁王朝,猝不及防间竟没一个可堪储君之人。

又是皇后顾氏,在皇帝寝宫的暗格中发现一道传位遗诏,诏书明言,将皇位传于堂兄弟、就藩于两川的广惠王。

也有人心生疑窦,觉得遗诏出现得太过凑巧,疑心起真伪来。但那遗诏不仅玉玺朱戳俱全,看笔迹竟是皇帝御笔亲书,全然不能作伪的。

于是顾皇后一道懿旨,宣广惠王进京,又命钦天监择选吉日,行登基大典。

自此,广惠王登基为新帝,册王妃张氏为后,改元惠通。

而顾皇后作为先帝遗后,对新帝又有扶持之功,本该顺势尊为皇太后,但先帝与新帝并非父子,而是平辈的堂兄弟,又因顾皇后乃是孝宣皇帝的继后,论年纪比新帝和新皇后都要小上许多的。

如此一来,尊顾氏为皇太后,让新帝新后口称“老祖宗”,日日晨昏定省就不大妥当了。

正是没理会处,前朝就有急报传来,江浙一带连日暴雨,河水上涨冲垮河堤,摧毁大片良田屋舍;新帝的原藩地两川又忽发地动、山体倾斜,更是死伤无数。

江浙本是江南富庶之地,南梁六成以上的水稻精米皆出产于此,结果一场洪涝,刚插下去的秧苗全打了水漂,只余十几万流民、日趋蔓延的鼠疫与近在眼前的□□。

至于两川的地动,则有着更多流言蜚语,都说是大凶之兆,主帝星不稳、天下大乱。新帝方才登基,哪里能容这样的话?为安抚人心,新帝一则放粮赈灾,再则便御驾亲往泰山祭天。

如此,太后、皇后什么的位分,都成了区区小事,被皇上和百官抛到了脑后。

而后宫这头,只好暂且张皇后、顾皇后地叫着。

那顾皇后,就是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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