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十章(1/2)
见裴铮出来,等在外面的惠帝等人俱精神一振,惠帝更是一脸急切,开口问道:“如何了?”
裴铮垂下眼皮,低声道:“羊水的确未破,娘娘却已有些力竭了,”他顿了顿,朝惠帝行了个礼,“请容臣与葛太医商量一二。”
惠帝神色沉重地挥了挥手。
裴铮便朝葛太医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朝惠帝告了一声罪,二人略走开两步,低声说起话来。
张皇后立在一旁,冷眼看着二人作为,哼了一声,对惠帝道:“皇上,孝宣皇后不幸难产,一尸两命也是常有的事,只可惜先帝一世英名,竟就此断了香火,实在叫人扼腕。”说着,眼睛瞟着紧闭的内殿门,伸出手掌,做了个杀的动作。
惠帝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先帝遗子断不可留,若能胎死腹中,不须他亲自动手,自是再好不过的。
而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论葛太医医术如何了得,只要以男女大妨为由,拦着他施救,便可自此永绝后患。
可若是这样,便要以牺牲婉宁为代价。
惠帝的表情忽然就变得复杂起来——不知怎地,只要一想到今后再见不着婉宁,他心头就一阵阵的发紧,无论如何都无法做下那最终的决断。
他紧紧抿着嘴,或因牙关咬得太用力,双颊肌肉有些微微地颤动,眼中却有了些许无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原来他该当做个情种,而不是帝王。
张皇后立在一旁,将他面上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却只觉得心如刀割,淹在袖中的十根手指俱已深深嵌入手心。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贤妃忽然开了口,她有些紧张地绞着手指,道:“皇上,臣妾倒有个法子,不知是否可行。”
惠帝正是满心挣扎之际,闻言立刻问道:“是什么?但说无妨。”
贤妃便细声道:“臣妾从前在家时,曾听老人提起过同样的事情,若在民间,就会用干净的器具戳破羊水,促使胎儿入盆,便可使妇人顺利生产,只是……”
惠帝听得她说得笃定,不禁眼前一亮,见她话道最后又开始吞吞吐吐,不由大皱其眉,问道“只是如何?”
贤妃飞快抬头瞟了一眼惠帝的脸色,回道:“回皇子,这法子虽然有用,却极易损伤胎儿,也不知京中的稳婆有没有经过这种事,臣妾怕她们手下没有轻重,会伤到小皇子。”
惠帝心下已有决断,哼了一声,道:“若是连这点差事都办不好,自然也就不必活了。”
贤妃闻言,立时吓得白了面色,咬了嘴唇低下头去,再不敢说一句话。
正好裴铮与葛太医此时走回来,惠帝便扬声吩咐裴铮:“爱卿去将那稳婆交出来,朕有话要问她。”
裴铮却道:“皇上,微臣已与太医商量出了法子,请容微臣先进殿为娘娘诊治——皇上有什么话,不如等孩子出世之后再问。”说着,并不等惠帝答话,拿过葛太医一直提在手里的药箱,径自推门进产房去了。
葛太医忙干笑着在一旁打圆场:“娘娘情况危机,裴提督这也是事急从权,还请皇上恕他无礼之罪。”
惠帝冷笑一声:“朕倒不知,他裴铮还会医术,”顿了顿,面色逐渐阴骘,“如此全才,纡尊降贵来做朕的臣子,实在是委屈了他。更何况朕往后还要处处仰仗着他,又岂会治他的罪?”
葛太医哪里敢接这种话,扑通一声跪了,口中说着“皇上息怒”,额头已贴在再冰冷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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