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七）秋草逢霜（1/2）

她真的跳下去了。

一点迟疑也没有。

润玉呆住了——他本就是故意激她投湖的，可是，她怎么……

这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的凤凰！转世八百次也是这样烈性！

他当真被她之前那温文柔弱的样子骗了！

润玉等了会儿，也不见这位渔家出身的峨嵋掌门露头，她竟是如此死志坚决。

也难怪，在历经毒誓煎熬、华堂惊变、所爱离去，又以为失了清白的情形下，只要少少几句言语刺激，任谁也是难以承受的吧。

他委实有些过分了。

润玉叹了口气，以引水之术，分开平湖，从波心救了那少女出来。

女孩毫无知觉地依偎在他怀中，烟月笼碧湖，似为那秀美的容颜添了一抹凄艳之色，更显楚楚动人……

她身上仅着一件薄薄的素色单衣，此时全身湿透，月光一映，玲珑体态毕现，连肌理幽微之处都显露了出来……

一瞬间心跳狂乱。

润玉从小谨守礼数，便是对觅儿也是克己自持，不逾本分，后来更是修行太上忘情之道，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香艳场景，突然心头如沸，失了自制。那银色的龙尾隐隐现形，惊到湖底鱼儿，纷纷跃上湖面。

应龙乍现，洞庭震荡。

“糟了！”他此时不欲与生母相见，立刻念动真言，收起龙尾，抱着那人便飞上了岸。

周芷若又一次在哭泣中惊醒。

梦里的她仿佛身处寒冰地狱，又似在熊熊烈火中被煅烧，一时冷，一时热，她痛苦万分，拼命挣扎，却看不出半点脱离的希望。忽然，张无忌似是从身边经过，她哭喊着“无忌哥哥”，要他回头，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转过身，拥抱住了她。

她哭着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头，无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张无忌摇了摇头：“你明知这只是个梦……”

她倔强地抱着他不放：“我不要醒！只要你待我好，我不要醒！”

张无忌怜悯地抚着她的后背：“傻姑娘……真像，真像……”

然而，梦终有醒时，醒来的周芷若惘然若失。

“姑娘，把这碗药喝了吧。”白衣公子从房外走入。

周芷若看到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孔，别过去头不理会。

“实在抱歉，那晚言语唐突了姑娘。姑娘受了内伤，似是因修行两种冲突的内功所致，彼时阳炎灼身，冰寒侵体，在下不得已，以言语相激，引得姑娘呕出瘀血，这才好以药石施救。”白衣公子娓娓而言，神情诚恳已极。

“那……那……”她的态度有些和缓，可那个疑惑，还是问不出口。

“在下不敢冒犯姑娘，那晚只是用了个障眼法，方便……方便让姑娘相信，好以怒气逼出血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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