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月淡星疏,夜色渐晓。
通往山顶的唯一小路铺满无数寄生体尸体,萧驰手持沾满血污的锋利长刀,叼着烟疲惫的靠在树上,漠然眺望天际线。
血色赤霞割开与黑夜融合的天地。
连绵起伏的群山显现出模糊山形。
终是曙光再临。
“嗬嗬……”被拦腰斩断仍有命在的寄生体双手并用,艰难爬到萧驰脚边,渴望着伸长肌肤糜烂的脖子,张开黑洞洞的嘴去咬他裤腿。
陈高阳提着长刀自山顶俯冲下来,踢皮球似的一脚射飞寄生体残破身躯,伸手搭在萧驰肩上,扫一眼满地碎尸,叹他所向披靡的同时不住担忧地上下打量他,“副队,没事吧。”
萧驰抬起微微打颤的左手摘下叼着的烟,神色凝重的低头看一眼左腿,苦笑道:“有事。”
陈高阳明白这话代表什么,他瞬间魂飞魄散,眼里流露出痛苦神色,无意识攥紧萧驰被恶臭污血浸湿的罩衫,嘴唇打着哆嗦说不出话。
眼看着陈高阳快给自己哭丧了,萧驰不敢再逗他,“我只是尿急而已,你这是什么表情,”指指满地寄生体,“要给它们哭丧?”
“卧槽——你真是个老畜生!没事吓老子干嘛!”陈高阳紧绷的神经蓦地松懈下来,咬牙切齿的对萧驰使出一套连环喵喵拳,“你是狗吧你!”
萧驰笑笑,“帮我望风。”说完转入旁边的灌木丛。
小路上堆满无数属于人类腐烂恶臭的尸体,一张张陌生的脸上皆带着狰狞的渴望,腐烂得面目全非的肉里有肥硕蛆虫在蠕动。
乌黑腥臭的粘稠血液溅脏枝叶,血淋淋的肠子与内脏流淌一地,头部完好无损的寄生体顶着稀稀拉拉的毛发,在尸堆里爬动挣扎。此时天色青灰,将明未明,衬得此景堪比恶鬼炼狱。
寄生体是人类感染寄生虫后的统称,它们没有意识,大脑被寄生虫控制着,只知进食撕咬。恰恰就是这种任凭欲望驱使的本能,才更让人生畏。
纵使它们身首异处,只要寄居在大脑里的寄生虫不死,依旧会被撕咬的欲望所支配。
陈高阳串丸子般几刀戳死还在挣扎的寄生体,抽出刀在裤管上反复擦拭,不禁庆幸萧驰凭一己之力守住了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隘口,否则他们一群人估计全成这些不人不鬼的玩意儿了。
红霞漫天,旭日东升。
跟着二队逃上山顶的人们心惊胆战的熬过一夜,在迎来黎明后终是坚持不住,纷纷疲惫的依偎在一起打盹。二队的年轻队员们以身躯筑墙挡在外围,抱着萧驰的马犬魔王小憩。
萧驰沉默着打量一张张惶惶不安的睡颜,拧眉去望遭到寄生体夜袭的大本营方向,不免心生怅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两年的成果就这么付之一炬。
“怎么办。”陈高阳在一旁问。
“回去,”他昨晚已跟林峰说好天亮后再回大本营,“叫醒他们,我先去把路清出来。”
沿着污血侵染的崎岖小路下山途中,不可避免的看到掉队后被寄生体啃得血肉模糊的成员后,人群中的妇孺忍不住小声恸哭起来。
生活再次毁于一旦,他们又一次流离失所,再没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事了。
沿途景象触目惊心,萧驰领着众人回到营地,早已有无数幸存者在哭天抢地,原本欣欣向荣的营地房屋垮塌,满目疮痍。
萧驰甫一出现,伫立在周遭的队员们便纷纷向他聚拢,年龄不大的少年们满脸惶惶的看着他,显然是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副队。”
“副队……”
众人委屈巴巴,欲言又止,不等萧驰询问,抱着两把长刀的周峥嵘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呜……副队,队长,队长没了……呜呜呜……其他队友们也没了……”
萧驰:“……”
可能是杀了一整晚的寄生体,萧驰有些站立不稳,恍惚着后退一步。
队员们纷纷去扶他,魔王担忧的蹭着他的腿,陈高阳亦抬手稳住萧驰,紧咬着后槽牙抬头望天,硬生生把盈满眼眶的眼泪憋了回去。
萧驰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艰涩道:“什么没了……”
队员们看他这样更难受了,憋了一晚的眼泪全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一时间队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悲伤,谁都不愿意接受失去林峰的事实,可事实就是如此。
周峥嵘哭得越大声,紧紧抱住林峰唯一留下的长刀,“峰哥没了呜呜呜……”
萧驰咬牙闭了闭眼,敛去悲痛之色,沉声说:“经过,把经过告诉我。”
周峥嵘哭得眼泪鼻涕,口齿不清的嚷了半天,萧驰才算听明白。
寄生体行动迅猛,连夜逃命的人们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到。眼看着有人摔倒掉队,惨遭寄生体毒手,林峰只有凭借手中的长刀,奋不顾身的留下来独自面对成群的寄生体,为众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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