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样？（1/2）

孜孜的疑问刺痛了唐染的某条神经，似乎也击中了苏予牧，只听他发出一声冷笑，已经垂下去的眼眸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没想到我还能活着。”

唐染知道按照正常发展，这个时候自己该对他真诚道歉。可她做不到，因为她当初之所以会做出那个可怕的决定，是因为苏予牧先囚禁她，并且用药物控制她，妄想把她变成一个独属于他的附属品，一件有生命而无思想的玩物。

他们是互相伤害，谁都不清白，不欠谁。

唐染把孜孜放下来，柔声对她说：“宝宝，你到外边去等妈妈一会儿，妈妈和叔叔单独谈谈。”

孜孜乖巧地点点头，“嗯，妈妈。我不乱跑，就在外面。”

“妈妈相信你。”唐染说着牵着宝宝的手拉开门，把她送了出去。

关好门后，唐染顿了两秒，才转过身，缓缓朝苏予牧走去。

她在与他隔了两米左右的距离上停下脚步，坦然对上苏予牧冷漠的神情，说：“既然找到我了，你说吧，想怎么样？”

苏予牧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脸。五年不见，她依然那么美。比之二十岁初相识那年，她张扬肆意，甚至称得上嚣张妖冶的美貌。现在的她，美的温柔恬淡，浑身散发着母性的温和柔软气场。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她看他的眼神，依旧冷傲不屑。

苏予牧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唐染。我也不准备把你怎么样，只是不会容忍你还留在外面，带着个孩子，败坏我的名声。”

“你还要囚禁我吗？”唐染问。

“囚禁？呵，唐小姐太高看自己了。”苏予牧满面嘲讽，“不过是出于对苏家名誉的考虑。都怪我当年太年轻不懂低调，不过一段不成熟的恋爱而已，昭告的天下皆知。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话，现在我只能承受年轻妄为带来的惩罚。”

唐染怔怔地看着苏予牧，仿佛不能理解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苏家的名誉，他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了？

“我不愿意呢？”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唐染愣住，“凭什么？”

“就凭我现在变成了残废，而你是凶手。”苏予牧说。

“你就没有伤害过我吗？”唐染终究没能忍住怒气，她不想跟他扯陈年往事，互相指责。她只想让一切过去，可他显然不这么想。她怒视着他，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你个疯子！你当年给我吃了那么多药。你想让我变成白痴，想洗掉我的记忆。甚至连那个药会让我生不出孩子都不在乎！你难道就不是凶手？”

苏予牧平静直视她愤怒的双眼，“可你生了孩子。多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唐染哑口无言。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朱蓉蓉已经不在世，孜孜的身世没必要再让旁人知道。特别是朱蓉蓉曾说过，她不会让吴亿鸣知道孜孜的存在。

她现在做了孜孜的母亲，自然也要尊重朱蓉蓉的想法，把孜孜生父是谁的秘密藏进心底。

唐染想到这些，忍不住轻笑出声，她看着苏予牧，无话可说一般认怂了，说：“好，我是凶手，我赎罪。不过，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我希望你不要针对她。”

苏予淡淡一笑，“放心，我只针对你。”

唐染从苏予牧的房间里出来，便看到孜孜手上拿着一只棒棒糖在吃，而小贺在她旁边蹲着，正笑呵呵地看着她，身边还边放着一袋子零食。

唐染叫了孜孜一声，然后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板起脸用责备的口气说：“妈妈告诉过你没有？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万一他是坏人，你会被拐走的。”

小贺脸上顿时尴尬。

孜孜委屈地仰起脸，嘟起小嘴巴，说：“可是妈妈你不是说过，这个叔叔不是坏人的。而且，叔叔买了那么多吃的，我只要了一个棒棒糖，我没有贪吃。”

小贺这时解释说：“孜孜很懂事，唐小姐你别怪她。是我没想周全，光想着孜孜挺可爱的，就想给她买点东西吃。”

唐染重重地看了小贺一眼，“就这一次。”

说完，她带着孜孜离开了酒店。小贺见状不知道该不该拦住她，犹豫了几秒，招手让静静守在一旁的一个保镖跟上唐染，他则进房去请示苏予牧。

唐染回到家，定了定神，便给孜孜的幼儿园打电话。苏予牧既然要带她回去，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派人过来。

她没有直接说孜孜退学不上了，而是请了一段长假。然后又打电话给熟悉信任的人，把裁缝铺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做完这一切，她坐在沙发里，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袭来，她这才想起昨晚上她就一夜未眠，神经一直紧绷到现在。

她靠在沙发里，浑身松懈下来，呆呆地看着孜孜在阳台和卧室之间跑来跑去收拾自己的玩具。小姑娘天真地相信她的话，以为她们是出去玩的。

不知道她们母女被苏予牧带回去，将面临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她断不会就这样妥协跟着苏予牧回去，她会继续找机会逃走。

可没有这个如果，她有孜孜，她要为孜孜的将来考虑。

正如唐染所料，晚上六点，小贺过来接她和孜孜。说是苏予牧的意思，要连夜返回。

小贺见唐染带了一只大行李箱，而孜孜拖着一只粉色卡通行李箱，一副母女出游的架势。孜孜还乐呵呵的一脸期待。饶是过来严肃执行命令的他，也忍不住哭笑不得，觉得画风有些不对。

本来沉重悲情的返程之路，因为孜孜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的存在，就这样变了味儿。

*

六个多小时的车程后，唐染随着苏予牧来到省会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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