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2）

老太太听到女儿问老伴的病情，叹了一口气道：“还能为什么事儿啊，都是你那不成器的弟弟。”

听到这里，李氏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又怎么了？”

要说这李氏的弟弟名叫做李忠，算是家里的老得子，老爷子三十多岁了才得的孩子，自然十分宠溺。

小时候李家让他去读书，他却成日不好学，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到大些的时候，好容易讨了个媳妇儿，却成日花天酒地，还有赌瘾。

他家那媳妇儿当初给生了个儿子，当年因受不了他，所以跑了。

老太太换了一下坐姿，靠近了女儿一些，说道：“还不是你爹给惯的，前些年成天在外头赌，向别人借了钱又还不了，人家借钱的上门了，说是不还钱，下次若找着他了，必定要去他一只手。”

李氏被吓了一跳，“后来怎么样？阿娘，他好歹是我弟弟啊！”

李氏见自家娘沉着脸的模样，也不知道李忠的后果怎样。

只听老太太轻轻哼了一声，“你还当他是弟弟，我却要拿他当祖宗呢。后来还是叫你爹给摆平了，几乎就是你爹一辈子的家当，全拿去给他还债了！”

说起儿子老太太就暗恨，都怪自己当年没有狠下心来对儿子，才叫他如今长大了成了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说我为了家里辛苦这么多年讨到了什么好？若这家是我当家，绝不要那兔崽子好过，非要砍去他的手指，他才晓得教训！”老太太说话带着很重的鼻音。

说是这样说，但是谁的儿子谁不心疼。她一方面恨自己儿子不成器，一方面又舍不得去伤害他，只能嘴上逞凶，说的严重些罢了。

到头来，若真是换做她当家，还是照样拿了体己出来帮儿子还债。

“娘。”李氏眼里也含泪，她如今日子好过了些，但也是这么多年苦过来的，非常能够理解她娘。

又想着她前半生的命运凄苦，到她娘亲那一辈也是这样，家里女儿这样多，将来又是会怎样呢？总怕自己的孩子也和自己一样被遗传去了厄运。

老太太自己抹了一把眼泪后，用粗糙的双手捧起了李氏的脸，她的小女儿，如今也开始老了。

“莫哭了，娘早把这畜生儿子放下了。只盼着我女儿们将来能好好的，别和我一样命不好就是了。”老太太擦去了女儿脸上的累，捏了捏鼻子说道。

为了叫李氏和老太太能够好好说说话，萤火带着家里的小孩在院子里边儿玩。

正玩着，忽然从外头来了个小孩。那孩子推开院门便叫了一句：“奶！我回来了！”

那是个男孩，身上穿着一件打了两个补丁的衣裳，一手拿个木桶，另一手拿个小网，正是去河里抓鱼的装扮。

“来啦！”小孩们正好奇眼前人是谁，里头屋里就响起了老太太的声音。

玉钩走到萤火身边，好奇地盯着那小孩瞧，“这是谁？”

萤火听见了李氏和这孩子的对话，自然知道这人是谁了，“是咱们表弟。”

“表弟？”玉钩有些疑惑，她不就只有一个和她同岁的表弟和一个表妹吗？

萤火有原主的记忆，知道李氏娘家共有四个孩子，大姨李兰，二姨李桂，还有个舅舅李忠。

大姨只有一个和她同岁的表妹，二姨有个和玉钩同岁的表弟。

而这小孩看起来五六岁大的模样，和桂树差不多的身高，想来该是她舅舅的儿子。

萤火他们好奇这孩子，这孩子自然也好奇萤火他们是什么身份。几人大眼瞪小眼在屋里互相盯着看了一会儿，老太太便来了。

“回来啦。”老太太在屋里哭了半日，眼泪擦干了，但鼻子还是红的。

男孩听到老太太的声音，赶紧跑了过去扑到老太太怀里，“奶~”他刚撒娇了一句，瞧着老太太的红鼻子，察觉出了不对劲儿，眉头一皱，问道：“奶，你是不是哭了？”

老太太见孙子心细，又关心自己，心立即就软化了，“没有，奶这是高兴哭的，你姑妈今儿个从别村来了，我高兴。”

“姑妈？”李氏嫁到了别村去，这两年又不曾来过村里，小孩只见过他另外两个姑妈，也是今天头一次晓得自己还有一个姑妈。

“对，你姑妈。”老太太笑着抱了一下孙子，然后牵了孙子的手带他进屋去。随后又转过身来对院子里的众小孩说道：“你们也进来吧，外婆给你们糖吃。”

进了一屋子的小孩，小鸟似的闹不停。

老太太将他们带来的年礼拆了两包放桌上任小孩拿去，萤火含了一颗糖在嘴里，被李氏抱到怀里。

小孩一一见面，老太太介绍了方才那男孩，“这是你弟弟的儿子，过完年也六岁了，生出来之后被他妈带了一阵子，他妈不在这儿之后便送到我这里养着，前两年你都没来，大家不认识也正常。”

亲戚原本有走动才能联络感情，像李氏这样不常回来联系的，旁的不怎么嫡亲的亲戚都已经成了点头之交。也只有这沾着至亲血脉的人还无条件惦念着她。

“他叫什么？”李氏对那小男孩笑笑，问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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