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喝酒（1/2）

第七十章喝酒

钟彦将万禾抱到卫生间的洗手台上蹲着，又亲自给她的小手上打上一层细细的泡沫，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轻搓。

小姑娘靠他很近，身上那股掺着奶香和水果香的味道十分好闻，钟彦低着头替她洗着手，心中却酸涩难忍，又有一种别样的伤心。这样的小姑娘，如果是他和梁弯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万禾，你爸爸呢？”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万禾却不在意地道：“现在还没有爸爸。”

钟彦忍住心痛道：“以后会有的，对吧？”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鼻子酸得厉害，“我在楼上看见过你妈妈的男朋友……他是个明星。”

万禾想了想，脆生生地道：“陈叔叔是舅舅，不是爸爸。”

钟彦一愣，周身的血都快要凝住了，“你说什么？”

万禾皱着鼻头，嫌弃地道：“妈咪说她只是试一试。他不会当爸爸的，反正我和外公都不喜欢他。”

钟彦看着万禾的小脸，忽然就在这一秒，洞悉了自己的命运。一直以来他浑浑噩噩、循着本能、两眼漆黑地窝在这里，难道不就是在等待着这样一个曙光到来的时刻吗？

有一种力量在他心中莫名地膨胀起来。梁弯是最看重家人的，只要是万禾和柳正不答应，任何人都别想进梁家的大门！所以陈杨算什么东西？青梅竹马又算什么玩意？

面前的小女孩刚刚还是扎在钟彦心底的一根深刺，此时在他眼里却变成了挽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天使。他的耳边似乎也响起了战鼓隆隆，催促着他赶快下楼打响他的第一场战役。

钟彦按捺不住心中涌起的阵阵激动，一把抱起万禾，“走，我们下楼去吃饭！”

今天的晚饭比平时要晚一点，因为柳正准备得很丰盛。热气腾腾的鸳鸯火锅，品种丰富的各种配菜摆了一桌子。万禾在厨房和餐厅之间高兴地跑来跑去，“外公，你今天是不是要喝酒啊？”

这个机灵的小家伙，向来知道外公的习惯，自己跑到酒柜里抱了一瓶白酒出来，又多拿了一个酒杯给钟彦，“轮椅叔叔也要喝。”

此时的钟彦，就算是农药也不会推拒的，酒又算什么？自然是一口答应，“好，我就陪你外公喝两杯。”

柳正这个人最单纯，就一根筋。他不认的人，一辈子也可以不搭理。可是相反，若是谁入了他的眼，便是千好万好，越看越喜欢。

他现在看钟彦就是这样。饭吃到一半，他拍着桌子感叹道：“哎呀兄弟，你说得太对了！人这辈子就是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然你委屈我，我委屈你，有什么意思？”

酒再多一点的时候，柳正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起自己的事来。

十几岁上就爱上了梁弯的母亲陈凌，因为家境不好自惭形秽，直到家里搬到外地，转学走了，也没能和心中的女神表白。这一耽误就是二十几年，再相见的时候，女神却已经被人伤得面目全非。

天可怜见，两人在医院戏剧性的重逢，他不顾一切地和她结婚，把她从不待见她的母亲那里接出来，后来又一起去国外住了几年 。

虽然两个人都过了生育的年龄，没有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们也一起携手把万禾带大，和养大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两样。还有现在的生活，陈凌的病情确实有些麻烦，但总的来说，他还是觉得甜比苦多，相聚比分离多，这已经够好了。

钟彦先开始还顾及着梁弯什么时候回来，一面应付柳正，一面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注意着门口的动静。但随着体内酒精的积累，他慢慢听着柳正的故事，慢慢被这个老实的男人感动。

尤其是后来听到他说，“我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我只图后面和她在一起的这几十年。我伺候她老了，然后和她埋在同一个坟里。我们骨灰混着骨灰，这才是真正的生生世世，不是那个伤她的男人能比的……”

这段话对于钟彦来说，可谓是醍醐灌顶！他猛灌了几口酒下去，心中不禁生出万丈豪情。他似到了一个高处，熏熏然地看着脚下众生。那个杀千刀的姓万的男人，还有臭不要脸地搂着梁弯腰的陈扬……切，都不是事儿。他钟彦，钟某，是高瞻远瞩的人，他不图一时的亲密，只图后半辈子的相守。

说起来，柳正和陈凌结婚的时候，梁弯已经十五六岁了。可如今万禾才不过四岁多，就算现在的情况不是太理想，他再努力十年也还来得及呢！

……

因为休息了两天，梁弯在新馆的事情便堆上了天，今天下班回得比平时要格外晚些。一打开家门，一股暖气夹杂着酒气铺面而来。万禾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身上盖着一个厚厚的毛毯，正困得东倒西歪。

她赶紧过去抱起孩子，“万禾，你怎么还没睡觉？外公呢？”

“外公喝醉了，自己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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