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懈怠懈你吗呢（1/2）
死余弦预感有一个巨大的surprise在等着自己。
眯眼。
………………
另厢，某阴森角落。
胡同里，一只幽魂倒退着靠到墙角。墙壁上爬满了青苔，他半透明的手触上去却感觉不到湿冷。他通体昏暗，隐藏在阴影的眼睛狠厉如狼。他前方，是甩着三叉戟的鬼差。一个头大如牛，铜铃巨眼。一个马面人身，幽冥铁胆。
甩着三叉戟的牛头这时唰得把枪尖对准他，斜着身子以阳光为影。厉鬼此刻知道他在劫难逃，背靠着墙壁笑得阴气十足，从胸腔里憋出几句猖狂肆意的鬼啸，道：“我不会被你们抓住。”
“少废话。”牛头提枪上去，身体随意而动。厉鬼在世多年，能力也不是盖的，在他动身的那刻便准备好对策，靠着墙壁狠狠一撞，便隐去身影。可这雕虫小技哪儿能入牛头的眼，他持戟旋身，同厉鬼一起穿墙而入，在墙壁间来回交手数十招，一声：“老马！”
马面眼一睁，随机一动，手中大刀背在身后，闪电般跻身上前。这时墙中一声尖利嘶叫，随着一道闷响，厉鬼被他踹出墙外，正好落入马面手中。
“啊啊啊——我不服！我不要下地狱！去你吗的！”厉鬼在马面手里晃来晃去，拼死挣扎，两手挠着马面恨不得将他刮下一层皮。马面不为所动，甚至把他拿远了点，另一手上的长/枪大刀笔在厉鬼脖子上，厉鬼马上就歇气了：“大哥，好商量，你这一刀下去我可能会没命。”
马面铁面无私，牛头走过来甩了甩自己的三叉戟背在背后，说：“刚才的雄劲呢，这鬼怎么这么搓。”他指了指马面揪着的厉鬼。
厉鬼不堪回首，怕他们再次暴打自己，不敢做什么小动作，只能叹了口沧桑老气，被提溜着后领子，双脚离地的叹道：“我本来是个小白领，每天安安分分工作，从来没有懈怠过，我也不求日子过得多美妙，有车有房就好。暴富于我无缘，老板爱使唤就使唤……”
“没人要听你的故事。”牛头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厉鬼突然就哭了，不仅哭他还哭得撕心裂肺，一张本来就惨白的扭成一团，说：“哥们儿，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不求做了厉鬼能有什么好报应，投个什么好胎，现在就听我几句行吗。”
牛头啧啧摇了摇头，说：“我怀疑你有拖延时间，等待救兵的嫌疑。不行。”
厉鬼哇哇大哭，马面手举累了，就把他放下来，两脚垫着了地，厉鬼哭丧着脸给他说了句：“谢谢，老哥哇，我难啊，做人难，做鬼更难。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替你们烧高香。”
牛头和马面带着他往生死路走，周边的环境瞬息万变，转眼化作一条长长的阴暗鬼道。厉鬼哭着，希望渺茫地直视道路尽头，却远远望见鬼门关三字。此时鬼门关前还站着许多和他一样哭嚎的恶鬼，大部分是表情麻木的幽灵。
这副地狱场景让厉鬼的表情更加难堪，牛头还有闲心跟他说：“高香就不用了，没事儿多捎点水果，给咱打个牙祭。”
厉鬼就跟他商量：“行，可以，但是我记不住可咋整，我投胎可能还不是个人。可能是只只知道咕咕的鸽子。”他是个作者，生前到处挖坑，到死坑都没填完。死了还惦记着坑，可能是坑挖多了，成了毕生跪着也得填完的阴影，他死后到处为非作歹，秉着为艺术献身的精神，亲身体验作为一个厉鬼的人生历程。
可惜，还不到七天就GG了。
牛头是个憨的，他说：“既然做不了人，鸽子也可以叼东西。给咱叼包卫龙也不亏。”
马面：“我不吃卫龙，我要皇竹草。”
厉鬼不知道皇竹草是什么，反正肯定是个草。他眼咕噜一转，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鬼群，打着商量对他们说：“这样，再放我去人间浪个几天，我尸骨未寒，只想看看父母，绝对不搞事儿，来年给你们带一吨卫龙和皇竹草，行吗？”
他左右望着两个。
结果遭到牛头严辞拒绝：“不行。”
再多的卫龙也不能扰乱他对工作积极认真的态度。
“哦。”厉鬼不愧是厉鬼，眼上还挂着鳄鱼泪，脸色转眼就变了：“我仔细想想，你们好像也没做什么事儿让我感激涕零的。”
牛头：……
能说什么。
人心深似海！
他两携着厉鬼扎推到鬼群，让他老实呆着。厉鬼被马面推着进去，碰到几个和他一样的透明的鬼，只不过他们死里死气的，幽幽望了他一眼继续站着，等待牛头马面送他们入鬼门关。厉鬼搓了搓凉飕飕的膀子，企图与其中一人说话，但是他们都呆讷的如同木头，有的甚至离他远点。
厉鬼搓着更凉的膀子，垂下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之中除了有几个对他充满敌意的呲牙，其他皆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那就是徘徊，不停的徘徊，口中念念有词，道活着，活着……
“老马，你数数，是不是少了一个人。”牛头点着面前数以万计的幽魂，面色难堪。
马面说：“不用数了，就是少了一个，刚才那个送皇竹草的厉鬼跑了。”
牛头牛眼大怔：“怎么跑掉的！？我怎么没发现。”
马面：“很正常，昨天和前天也跑掉总共三个，我替你抓回来了。”他转身，走向人间的阳光大道：“没有黑白无常，我们管起来不容易，你先把今天的死灵带到鬼门关里，接下来的路让他们自己走。我去抓那只鬼。”
牛头郑重点头：“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那只厉鬼狡猾的很，最好联系一下阳间的两位无常大人。”
马面放下手中的手机：“联系了，如果搞不定我会交给他们搞，明天还有一大批。”
他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凉，额前的马鬓随风飘扬，面向阳光大道：“心好累。”
………………
阳间。
死余弦被老妈遣回了家。
高铁上，他望向外面远方的风景，依稀记得老妈跟他说：“家里的蟑螂记得处理，还有一个多月也不要在家闲着了，去你设计班认识认识同学。妈和你奶在家好好的，你也不用担心，回去好好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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