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病相怜（1/2）

顾玉成走了。

尹宪站在窗口向下看去，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叫卖豆腐脑儿的大叔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喇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两个人说了那么多话竟全然没有注意，如果不是散乱在床上的衣服提醒了她，她几乎以为刚刚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

她开始懊悔自己竟然没有去送他，她觉得自己太冷漠，或许在他的心里也是一样想的，她不愿承认的是，他确实有一部分说服了她，她是需要承担责任的，而不是把他推得远远的。

他走了，一切照旧，生活继续。她还是按部就班，两点一线，只是少了一份期待，多了几分挂念。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对他的思念，有多少是因为他对自己那份浓烈而执着的感情呢？可是他走了，消失的那么彻底，只言片语也没有，仿佛那些暧昧萌动，只是做了一场梦。

如今他真的只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了，再也不会相见，又或者若干年以后再相见，她已经嫁了人，而他也变了模样，甚至变了性情，变了喜好。

这样不行，她忽然有一种冲动，她得做点什么！

——她决定去他家看看。

狭窄的深巷让她的紧张愈加强烈，几个弯道下来，她已经摸不清方向了。

巷子中站着一个满面红光的妇女，跟人聊天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唾沫星子飞了一地，尹宪被她吸引了过去，默默站在她的身后。好不容易等到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尹宪这才凑了上去询问，“阿姨，这边是不是有个脑子不太好的阿姨阿？我妈让我过来买瓶酱油，我害怕...”

“没事的！”妇女大手一挥，“她们家就在前一个路口向左拐，你又不去那儿，没有关系。”

得到想要的信息尹宪暗自庆幸，默默记在了脑子里。

“而且她家有人在家，那个女人又傻，关在里面出不来的，诶呀，小姑娘养的真好，白嫩嫩娇滴滴的，看了就讨人喜欢。”女人笑嘻嘻地摸了摸她的发顶，一脸很喜欢她的样子。

尹宪也陪她瞎扯，顺便看看能不能问点自己想知道的，“这样阿，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她会发疯，力气又特别大，像个男人，发了疯喜欢捉小孩，当自己的孩子带回家，小孩子哪能挣脱得出大人的钳制？只有乖乖被她拐回家了。”

“哈？那些人真会编些没鼻子没眼睛的东西，我可是亲眼见过的，那女人全身没有几两肉，瘦不啦叽的，真要出来不要说大男人了，我一只手就能给她提起来。”女人道。

“那她会捉小孩吗？”她故作天真道。

大妈被逗乐了，“她家里倒是真有一个男孩，跟你也差不多大。”眼瞅着她“逼真”的演技大妈更开心了，“说不定看到你这样标致的女娃子真会把你捉回家，给她的傻儿子当小媳妇。”

她顾不得脸红，心里存了疑窦，“她儿子也是傻子吗？你见过吗？”

“她那个儿子哟，”大妈露出不屑的眼神，“也不上学也不打工，这么大了整天就在外面晃悠，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也没人管他，估计她那个病十有八九要遗传的，你看到粮油店旁边那家面店了吗？就巷头那家，那个女孩是个白化病的，她妈也是，而且早就死了。”

她的眉头发紧，不知道为什么，女人说的这些话听得她心里直犯堵，不过她的消息也不灵通阿，连他在学校里出了事离家出走的事都不知道。

“他们果然是胡说八道的，先前可把我吓死了，您说的肯定没错了，看您就不是一般人。”尹宪笑脸恭维她，对她告知的这些倒是真心感谢。

告别了那个女人，很快便找到了他家。

只见大门虚掩着，她便轻轻推开一点儿，看见里面又是好几扇门，应该是几家人一起住的。

听见有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她小心把耳朵贴在门上。

原来奶奶为了省钱，连常玩的麻将桌都不去了，一个人去集市买了点种子准备在家里种点菜，一方面省下菜钱，另一方面也可以换点钱。

而那个男人，似乎是老人的儿子听了就不干了，和老人抱怨，“答应你养她不是让你从我的嘴里抠啊！整天不是土豆就是萝卜青菜的，去寺庙里当和尚人家还给发工资呢。”

“你还有理了？！给你找工作你不去！你待在家里我花钱养着你还挑东捡西的！”奶奶不满地呛男人。

尹宪不小心弄出了点声音，刚好被一声巨响盖过，刚提起来的心又落回了实处。

搪瓷盆连水一同被甩在了地上，男人吼道，“你就是看我不顺眼！花你几个钱就这样！没见过妈妈跟儿子这样生分的！你还是我妈吗？！”

老奶奶突然叫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的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