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1/2）

尹宪冷不妨被人一把抓住，吓了一跳，侧过脸看到那个人，那张熟悉的脸，她的瞳孔微微放大...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只是等回过神来，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身体很热，很温暖，属于他的气息紧紧包裹着她，有些陌生，却很安心。

过了许久，顾玉成才拉开她，打量她的模样。

“怎么哭了？”

尹宪低头抹了两把眼泪，脸上却有些发热，“有点丢脸，其实我就是有点想家了。”没什么好回避的，她一哭眼睛肿得就像被蚊子咬了似的，她几乎能想象出自己现在的模样。

她确实在想那个家，只是她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在那里等她回来了。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重逢，真正发生时却什么也说不出，只有极力展开一个微笑，让对方知道“我也很好。”

“也是，谁能让你哭。”他收回想要帮她抹泪的手指，把手放在她的头顶想要安慰一下她，最后却只是轻轻拨了拨她发鬓的碎发。

他心里知道她没有全部告诉他，她流泪也绝不仅仅是因为想家，可是这就是分隔多年后如今的两个人应该有的关系，熟悉又陌生，忽远又忽近。

“你说奇不奇妙，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茫茫人海中看到了彼此，谁能说这不是宿命的安排呢？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那依恋信任的模样打破了他刚刚在心里构建起的单薄的壁垒，顾玉成握紧了拳头，有些控制不了情绪，如果刚刚他没有下意识伸出手，那么下一秒她就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永远带给他是否只是一场幻觉的疑惑吧。

他曾恨过她的无情，最初也无数次想过要混出个样子好让她后悔没有跟他走，可一个人的生活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看清自己，挖掘自己。他庆幸当初她没有答应他，不用面对他最窘迫无知的时候，否则的话，那些年少时的梦，也不会再美好了。

直到机动车道上正对着传来喇叭的声音，他才恍过神来，将她拉到了不远处的公共座椅上。

“谢谢。”尹宪接过他递来的手帕。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你从来都没有联系过我。”她忍不住埋怨道。

“为什么没有给我写信？”她追问，明明临走前已经给他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你写给我的便签弄丢了。”

顾玉成在撒谎，他没有拿她的纸条，出了门转身便丢了，丢在哪里他也不记得了。他以为自己这样算彻底放手了，切断了唯一可以联系她的可能性。尽管那个地址他早已在脑海里记着...

“我不想原谅你，但我很想你。”

这是他心里的话，于千万人之中找到她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这一切真是老天的安排，那么他愿意放下执着，重新开始。

尹宪微愣，眼泪没有征兆地大滴大滴落下，她哭得很凶，哽咽着告诉他，“我也很想你，但我不怪你了，随便你怎样都好。”

他很惊愕，她比过去敏感脆弱许多，以前再委屈再生气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哭过，他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但是她一定是，真的，真的很想他吧。

“怎么又哭了？”他有些好笑，指尖落在她脸颊上，有着微热的触感，他细细地帮她推开泪珠。

她的反应却很大，不断避让。也许是她的紧张羞涩影响了他，反倒让他自在起来，过去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体里。

“走吧。”顾玉成正色道。

“去哪里？”尹宪抬起头。

“你住哪里？”他问道。

“我？...我那里不方便！”

她赶紧摆手，以为他想去看自己现在住的地方，想到房子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怎么能答应他呢。

“那就去我那里吧。”他从善如流。

“阿？哦。”

尹宪后知后觉地矜持起来，不再絮絮叨叨，偷偷瞄一眼他的侧脸，长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他的皮肤好像有些黑了，眼神也越发坚毅了，可是自己却多了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是太久没有跟异性接触的原因吗？她有些心虚地想着。

回想起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对他的牵挂和思念，到如今他真实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还有被紧紧牵住的手，一切来的那样梦幻又不切实际。

手心渗出的汗让她想把手抽回来，又怕他误解，忍不住分心想事情。

她很犹豫，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他自己曾经去过他家，知道他生活过的地方，还知道他有一个生病的母亲。

本该需要被照顾的角色却受到家人的嫌弃，连带他这个非亲生子的待遇也可想而知吧。或许他决绝的离开，卓尔的事情只是一个□□，离开那个牢笼，才是他真正期盼的吧。

理智制止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开口询问，尽管她的心里仍有许多好奇。

虽然她的家庭也并不完整，可至少她得到了爸爸全部的爱，亲戚来往虽然不多但逢年过节也会给她们捎些年货关怀。比起他，自己实在是幸运很多。可一想到爸爸，她的心里又酸胀起来。

都看过生死的人，对过往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穿过热闹的商业街，拐了几个弯，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顾玉成弯腰换鞋，西装革履，显得成熟稳重。看她站在玄关处，有些犹豫，便开口道。

“你来得正巧，前一天我刚做了卫生。”

“怪不得，这是来邀请我检阅成果来着吗？”尹宪笑道。

“你这样想...也没有错，咳咳，没什么要说的吗？”他眨巴眼睛，等待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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