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透（1/2）

“有没有可能是你得罪了人？”顾玉成开口道，想到自己入行初期也有过一段被排挤的经历，就是现在也躲避不了，和她描述的简直如出一辙。

尹宪抬起头。

“怎么可能？我都不跟谁有过多接触。”除了于海海，她想不出来有别人，可是她有这么大的权力吗？尹宪想象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也想不到她是怎么做的。

“这难道不是问题所在吗？”他一针见血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尹宪哑然。

“其实我也检讨过自己的问题，对人际关系不热情，对上级没有等级概念，重要的是，对工作没有热情，只是把本职工作做完就好，作为一个员工，这样远远不够，对吗？”半晌她才开口，这也是她一路上总结出来的自己的问题。

顾玉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认识自己难能可贵，可是绝大多数人却死在了第二步，无法改变上，最终也摆脱不了命运的枷锁，被命运所捉弄。

“其实公司蛮好的，虽然辞退了我但是给了我一笔钱。上回你跟我讲你之前的工作经历我已经想通了，可是我刚刚开始改变，就已经被放弃了。”尹宪道。

明明说着通情达理的话，可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你能知不足已经很好了。”顾玉成只能这样安慰道。

“可是我还是有些沮丧。”自己仅有的一点价值被否定吧。她做什么都不成，她明明已经很认真地对待了，甚至比一些人付出的都要多！为什么偏偏是她？

“那就沮丧好了，情绪总会过去的。”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帮她缓气。

尹宪一头埋进他的怀里，闷闷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无论变动是好是坏，我希望自己的心态可以发生变化，变得积极振作一点。”

他点头表示赞同，“我早就劝过你了，你看，是不是连老天都这么认为？这叫是你的就是你的，现在你不过是从错误的轨道上回来了而已。”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尹宪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可她的心里却并没有自己说的那样透彻，说到底还是迷惘，人为什么一定要工作？要是可以躲起来自己种点蔬菜水果就好了，不用跟麻烦的人社交，不用讨好别人，也不用为了生活忧愁。可抬头看见他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眼睛，她又把退缩的话吞回了肚子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顾玉成看着眼前的姑娘，真实地感受到了她的变化。

他说不出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那个葡萄眼的姑娘，那个落落大方的姑娘，在社会的洗炼中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能放松下来，他心疼她，就像心疼曾经的自己。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走出来，是终有一天妥协于世事，变得圆滑世故呢？还是把自己蜷缩起来，逃避现实...他不想看到那样的她，于是开始观察她。

接连几天，她会发脾气，情绪敏感而尖锐，会因为一句话，甚至一个字眼消沉一整天，一个字也不说。有时又很自卑，不断地自我否定，看不到自己的优点。

顾玉成觉得他找到症结了，可是就像她一样，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疏导。

也许是心境不同，做出来的食物也敷衍起来了，随便撒了点盐，有时淡而无味，有时又齁到晕厥。

他既难过又疲惫，他的工作强度原本就比一般人要大，身体消耗之余情感不仅得不到补充还在不断消耗，如果她这种状态继续下去，两个人一定会出现问题的，他决定跟她好好谈一谈。

“我们聊一聊好吗？”

她停下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坐在他面前。

顾玉成把她放在身后的手臂拉到两侧好让她舒展开来，“你不必这样，我让你陪我不是让你伺候我的，我想让你快乐。”

她沉默良久，忽然哽咽道。

“可是我能做什么？！我既不想按专业找工作，可是别的工作又有大把比我优秀的人，他们选择我只是因为形象端正，而不是因为我有能力，即便去了背地里还是会有各种声音，不仅别人这样想，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配。我觉得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一步错 步步错，才会变成现在的结果！”尹宪很痛苦，如果浪费了二十年，以后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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