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贵武贱(1/2)
楚王脸色骤变暂无言语,他夹紧眉头遣了那马掌柜上前代为传意。
此时周识彰被人带了上来,鼻青脸肿已然有些面目全非。
“跪下。”
惊堂木拍响,周识彰被吓得一抖浑身上下的铁链都跟着颤了颤,他本不敢有所动作但转念想着主子也在堂上坐着这才有了一份底气,不但没有下跪的意思反而慢慢挺直了腰背抬起头看向众人。
眼中的轻蔑之意虽淡可仍是让人心生怒火。
瑺菱提着训棍上前,道:“大胆,都统亲鞠,为何不跪?”
“识彰有功名在身,堂上可免跪拜之辱。”周识彰看向楚王,有王爷庇护他大可继续嚣张跋扈下去。
“这一套在玉叟城可行不通。”
瑺菱步步靠近,训棍拖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印痕。
“既是都统亲鞠旁人便不该插手,周某仍是榜眼功名在身,指挥使身为武将怎可如此折辱在下。”
平漓国战平后文贵武贱之风漫起,可这里是玉叟城,文贵武贱的风刮的再大也刮不到这里来。
堂上的卫铎与瑺菱眼神交换,父女两默契十足,瑺菱晓得父亲的意思,继续与周识彰说道:“申冤的都跪下了,你凭何不跪,难不成非要本使手上的训棍打到你身上,才肯跪下?”
见楚王迟迟不说话周识彰心神不安起来,刚刚涌起的十足底气开始松懈。自知无法逃脱,他昂着头终是跪下,嘴上仍然犟着:“识彰跪的是律令是国法绝非屈于棍棒的淫威之下。”
“人犯周识彰,谭吟告你拐带良家女子,逼良为娼害其女性命,你可认罪?”
“识彰与其女乃是君子之交并无男女之情,谭素素只因想见闻涨识才去的都城,识彰待朋友向来周到,怎的照顾她两日就成了我拐带的了。”
“物证在此,情信面前你还坚称你与谭素素是君子之交?”
“信中并无求爱之言也无一句私定终身的话,都统大人怎可将此认作情信。”
“信中所言,你会一直等待谭素素前往都城找你,至死不休,这不是情信是什么!”
“识彰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待友如此不算出格。”
料到周识彰会死不认账卫铎继续问道:“谭素素横死巷尾,与你可有干系?”
“谭小姐的事周某倍感惋惜,可此事与识彰绝无关系。”
周识彰偷天换日将他与素素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黑的说成白的,当真是熟稔的很。
卫铎吩咐道:“带人证仵作上前。”
宋时铜带着仵作进了主帐,那仵作两鬓斑白,中长的胡须也发着银光。
见到证人的面容卫铎面露异色,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沈秋实,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卫铎脸上的压抑方才消退。
“堂下可是仵作许酬?”
堂下人艰难的行了一礼,正要跪下便听卫铎说了句年事已高不必跪于堂下,他扶着腰起身说道:“回都统,正是。老朽许酬锦州人士,曾任职都城巡防营军牢仵作,四年前为避祸事还乡躲难。”
“四年前你可曾为一自戕于鱼颈巷的女子验过尸?”
许酬回道:“老朽已年迈,事情虽记不得那么清楚,可几年前的这事倒是印象深刻,曾有一位公子将老朽认为郎中,说他做了错事造了孽障,求老朽救他一命。老朽只当是那公子患了什么怪病,他却说要救的不是他,是位姑娘。待我与那位公子匆匆赶去时那姑娘已经咽气了,至于验尸一说,乃是因那姑娘横死街头人命关天,尸体被运回巡防营后才有的。其尸体上确是有十几道鞭痕拓印,模样凄惨的紧。”
卫铎拍案而起,“老叟可还记得那公子是何模样?此人可在堂上?”
许酬起身环视了一圈,最后凑到周识彰身边左右细详,点了点头笃定道:“正是这位公子。”
“人命关天,老叟可要认准了。”
许酬再次凑到周识彰身旁,转着圈的打量,说道:“确是这位公子没错。”
周识彰认定了这是卫家军的圈套,哪里有什么仵作,此事牵连太子,那仵作定早就被除掉,连连否认道:“请都统明察,老叟许是年老昏聩,将周某认成了卫副将。当时卫副将恰好在都城逗留了好几日,与在下碰过几次面,他与谭素素有婚约在身,老叟定是认错了人。”
楚王与马掌柜对视一眼,随后发出一声惊讶,问道:“竟有此事?边军不得诏令擅自离开戍守之地乃是死罪,不知卫副将能否给本王一个解释?”
瑺尧行至堂下,道:“卑职无话可说。”
“卫副将这是认罪了?”
当年太子将他擅离守地一事痕迹通通抹去,周识彰可以死不认账他如何不能装作全无此事。瑺尧不紧不慢,答道:“空口无凭,子虚乌有的捏造之事,卑职自然无话可说。”
见卫瑺尧矢口否认当年一事周识彰隐约觉得事有蹊跷,他脱口而出:“谭素素的尸体正是卫副将运回玉叟城的。”
周识彰脑子转得飞快,胡话也由不得从心里过一遍便说了出来:“谭素素与人私奔确是不假,只是情郎另有其人,卫副将定是心有不甘一路追赶,气愤之下将谭素素打成重伤。此事与我毫无瓜葛,我只是念在谭素素可怜可叹帮过她一回罢了。”
“既是与你毫无瓜葛,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细枝末节都能记得如此清楚?你声称与本将碰过几次面,那好,本将问你当年是在什么时辰什么地点遇见的我?”
“我……”周识彰乱了心神口不择言方才编造了这样一段荒唐又漏洞百出的故事来,在瑺尧的反问之下一时答不上来,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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