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容成(1/2)
宋知妙对她这话不以为然,若林惜微真有半分把春晏放在心上,便不会让自己处于这么尴尬的境地。她自己好歹是林太尉亲生骨肉,下人们就算给她小鞋穿也不会太过分。但春晏只是个下人,跟了她这样一位主子,在府里恐怕连看门的黄狗都不如。
宋知妙死前虽然身边有很多丫鬟,贴身的那几位倒也机灵懂事。但若是在昨天那种情况下,她们却未必能和春晏一样想也不想地冲上来护住她。就冲着这一点,她也绝不会允许有人再欺负春晏。
春晏没有发现自己主子的心思,顾自己絮絮叨叨:“现在好了,大夫人回西院了,以后有大夫人给我们撑腰,我们再不会受二夫人和三夫人欺负。”
宋知妙打量着自己的指甲玩:“你知不知道大夫人为什么会回来?”
春晏一愣,摇了摇头。
宋知妙便耐心地将她一开始如何打算,如何去试探大夫人,如何故意惹怒林惜乐和赵氏,又如何使苦肉计逼得苏韶不得不回来掌权通通与春晏说了一遍。
春晏听得直愣神,叹道:“小姐说的这些其实不难想,但换做是奴婢,绝没有胆子去做。”
无论是苏韶的态度,还是昨天那顿鞭子,本质上宋知妙都是赌博。她在赌苏韶对她的态度,赌赵氏不敢在府里闹出人命,赌春晏会想到去找苏韶帮忙,甚至在赌自己的身体可以撑到苏韶赶来。
她运气不错,都赌赢了,但换做是其他人却未必敢像她一般拿自己的命去赌。
春晏开始后怕:“小姐,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与其让你去冒这种险,奴婢宁愿过从前那种苦日子。”
“我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不甘心永远窝在太尉府中做一个任人欺凌的二小姐。同样的……”宋知妙看向她,眼神凌冽,“你若想继续跟在我身边,便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唯唯诺诺得过且过。”
“若你害怕了,我可以知会大娘给你一些银两放你出府,或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否则,富贵险中求,像昨日那样的事今后只会多不会少。你好好想清楚,我尊重你的选择。”
或许是因为苏韶特意交代过,宋知妙养伤期间都没有人来打扰。林太尉倒是来过一次,但两人确实没什么感情,合伙演了段尴尬的父慈女孝便草草散场了。宋知妙对其他事都上手得很快,唯独学不来沈袭的虚情假意,这点倒是急需改善。
春晏顾自考虑了三天三夜,还是决定留在自家小姐身边。这点倒是在宋知妙的预料之中,这丫头性格使然,是不可能背弃主子的。她之所以让她选择,只不过是想让她提前想明白,之后做事的时候可以少点犹豫不决。
宋知妙这次疗伤用的都是上好的金疮药,伤好得很快,没几天就能下地走动了。她也不闲着,成天在院子里比划招式,也教了春晏些基本功方便她陪自己过招。这么一来一往,便过了一月有余。
年关将至,各家各户都喜气洋洋。虽然因为靖和郡主新丧,老太后哀恸不已,下令今年不许大办年宴。但她哀恸归她哀恸,其他官宦贵族对靖和郡主又无甚感情,该喜的照样喜。
虽不给大办年宴,但过场还是要走的,世家夫人小姐还是要进宫拜见宫里的娘娘。不安排花哨的节目,不张灯结彩,大家坐下来聊聊天显摆显摆才艺总没有问题。
往年里,年宴都是皇后娘娘操办太后主持的。太后最喜欢宋知妙,因此每年宋知妙总是公主贵女们中最耀眼的存在。她活泼好动,又有一身武艺,别的不行跳舞却很行,总能想出些稀奇古怪的招数来哄宫里几位主子的开心。
世人以为靖和郡主之所以地位尊贵都是因为镇南王战功赫赫兵权在握,实则完全相反。镇南王之所以能在边疆心无旁骛地作战,手握重兵而不被削,同宋知妙在宫里受宠脱不开干系。
一来她确实讨几位主子的喜欢,二来镇南王最宝贝的掌上明珠成天待在在宫中,皇帝心里便多了个掣肘,对镇南王也放心不少。
因此,靖和郡主虽是郡主封号,实际上在高位眼中她的作用地位比一般公主都重。
小的时候她曾同皇帝的亲女儿,正统的大公主,安阳公主一同掉进池塘里。宫人把她们捞上来后,皇帝和太后第一时间便去看了她而没有去看安阳。
此事一出轰动整个都城,还有民间传说她其实是皇帝的亲女儿,只不过皇家体恤镇南王与王妃无所出,这才忍痛过继给镇南王。还因此编排出一出戏剧叫真假金枝,气得安阳公主脸都绿了。
宋知妙觉得这个传说非常不合理,经不起推敲。首先如果皇上真体恤镇南王无所出的话,他的儿子远比女儿多,应当过继个男嗣才是。
其次皇帝的血脉非常霸道,就算各宫娘娘再怎么努力,所有皇嗣一律都是圆脸,其中又以宋昭尹圆得最规整,搞得宋知妙一直疑心皇上是以脸圆程度来选太子的。
而她是标准的鹅蛋脸,同镇南王妃如出一辙,绝不可能是皇室所出。
但真假金枝这出戏确实排得很精彩,她很爱看。
今年她若没有死,应当也会同往常一样进宫陪太后皇上,逗他们开心。但靖和郡主早已入土,她成了林惜微,只不过是个婢女所出的庶女,有没有资格进宫都未可知。
也不知道太后身体如今怎么样,太后本就年纪大了,若因为她的死伤心过度伤了身子,她万死难辞其咎。念及此处,她便更恨沈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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