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春天的熊（1/2）

“哎呀呀，快交代，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男朋友！”卢艾把椅子搬到夏阑旁边坐下。

“就……高中同学啊。”她继续傻笑。

“难道是于湛？”卢艾坏笑。

“什么啊，不是，你不认识的。”

“帅不帅，有照片吗？”卢艾的笑容越来越八卦。

“不给。”

“小气啊，我都给你看过纪唯了！”

“喂，纪唯是你的私有财产吗，他走在大马路上我都不能看他一眼？”

“对，就是不行。”卢艾笑嘻嘻。

“反正比你家纪唯帅多了。”夏阑得意地摊手。

“切，不可能！”卢艾的表情活像一心维护爱豆的粉丝。

夏阑不屑与她争辩，挂着摘不下的笑容径自提了洗漱篮去洗澡，关上门的瞬间听到卢艾夸张地叹了口气：“哎，女人啊。”

风水轮流转，就在一周前她还居高临下地嘲笑卢艾那么容易就被纪唯掳走了，人果然不能太傲。

热水源源不断地从头顶倾注下来，她感觉被包围在最温暖的世界中心。她笑，心底是从来没有过的笃定幸福。

躺在床上看书，手机片刻也不消停，苏星洋的微信一条接一条。

“明天我们去哪里？”他问。

五分钟回复定律早就抛诸脑后，他的微信一发过来，她立刻就回过去。

“都行。”她把腿倒挂在墙上，平躺着舒服地按手机。

“那你带我去逛一逛老北京胡同好不好？”他的语气好像在撒娇？

“好啊，如果你不怕被我带迷路的话。”

“你带我，我带路。”

“就……我们俩吗？”她想起于湛。

“老于明天要去北戴河，说是他有个学长要自驾游，车上刚好多一个空位。”

“好。那明天八点半一食堂见。”

他发来一个懒猪的表情。然后互道晚安。

她重新登入豆瓣，回关了“南岛”。但她知道，以后她大概也不会再怎么更新了，除了怕他看到害羞，她更有一种珍宝不外露的奇怪心理——从此往后都是幸福，幸福是不需要宣告天下的。

一夜无梦，夏阑睡得沉静而贪婪。

翌日一早下了楼，发现苏星洋提着一袋东西在自行车棚处安静地等待。

无论是晨光还是夕照，太阳仿佛格外偏爱他，他站在哪里，哪里就从天降落一道光来。

她走近，看到他头上一缕碎发不安分地翘着，在柔和的金色光线里显得格外可爱。

“把头低下来。”他太高，她踮脚抬手也够不到他头顶。

他乖乖照做。她伸手去压住那一小撮桀骜不驯的头发，然而手一放开，那撮头发又倔强地立起来。如此反复数次，她终于放弃。

“梦里跟人打架了？”她问。

“床太小了。”他扬头笑出一双梨涡。

“走吧，去吃早餐。”他把她拉到树荫下的石倚，打开手里的肯德基袋子。

豆浆、帕尼尼、薯饼、玉米、皮蛋瘦肉粥……肯德基在学校小西门外，也不知道他几点起来的。

“不喜欢我们学校食堂早餐？”

“有没有良心”，他用勺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我是怕天天在你们学校食堂吃，把你吃垮了。谁让你们食堂不让买餐卡，非得校园卡才能吃饭。”

“没事，我一笔笔都记着呢，等你来读研了，天天请我吃饭不就还回来了？”她接过勺子笑。

“那你可别记漏了，我一定会来的”，他伸出手来牵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说好了，以后天天一起吃饭。”

“这样怎么吃饭啊？”她看着自己的左手被抽走。

“你还有右手呢，我只剩左手了。”男孩低头认真地用左手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她的脸一下噌地红起来。“别闹，旁边还有人呢。”

“哪有？”少年继续我行我素。

她只好乖乖张口。他们终于还是成了那种黏黏腻腻的小情侣。

十一期间的北京地铁果真名不虚传。所有表情各异的面孔好像没有生命的快递盒子，被简单粗暴地垒在逼仄的车厢里、又简单粗暴地合上盖子，仿佛车门一打开一条缝，那些面孔就会顺着缝满溢出来。

夏阑就那样紧紧倚在苏星洋胸膛里。他一手拉着天花板上的扶杆，一手环住她。两只脚打开来努力为她撑出一个不被挤压到的空间。

她仰头看他的下巴。会不会太快了一些……她还不太习惯这样的角色，不过三个月前，也是在人满为患的北京地铁上，她连和他撞个满怀都脸红心跳，夜里一遍遍地反复咀嚼那种暧昧。

而现在，每一帧场景都那样甜蜜，就好像在海边捡贝壳的孩子起初发现了几颗纹理和颜色出众的，满心欢喜地收进瓶子里，反复仔细把玩。但等到逛完整个海滩后才发现，这样的贝壳太多了……她的瓶子根本装不完，也没有时间细细去回味。

忽的一下拥有一整片海滩，她一下子还消化不了这样的美事。

“又发呆？”头顶传来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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