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被偷窥的秘密(1/2)
小时候夏阑跟着妈妈看八点黄金档的爱情剧,总是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剧里的男主角也好女主角也罢,每当撞见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要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开,而不是上前问个清楚?
但是老旧的街区里漆黑的光线下,当她真正亲临如此戏剧性的重逢,她终于明白自己也只有掉头走开这一个选择。
因为再多待一秒,心脏就会疼得死去。骄傲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憋了三个月的眼泪终于开始大爆发,她平躺在床上,任由两边经由太阳穴冰冰凉凉的咸涩液体流入枕头。
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终于像个失恋的二十一岁女孩,毫不伪装地,像卢艾那样痛快淋漓地大哭一场。但因为是在家里,她选择把哭泣调到静音模式,让开了闸的泪无声无息地流淌。
她不再动用理智去分析前因后果,而把自己完全交付给黑夜,放任心疼的感觉不断往深处蔓延,放任自己哭到抽噎。
因为她明白,再怎么想也只能让自己更清楚自己为什么而痛苦,以及痛苦的成分配料表,但对于治疗痛苦本身,理智束手无策。
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就看到自己肿成单眼皮的眼睛。好在本来就约了罗绫络一起吃早茶,她简单洗漱完,和爸爸妈妈打过招呼就出了门。
碰面时,绫络情绪也很低落,两人点了一大桌蒸笼点心,但都没什么胃口吃。
“怎么了?”夏阑戳开一个小猪奶黄包,问罗绫络。
“考研成绩出来了,按照往年的国家线,我政治有可能过不了。”罗绫络叹气。
“如果,我是说万一,万一真的过不了,你打算怎么办,和望秋师兄?”
“阑阑,我现在也不知道了。为什么生活这么艰难啊,我感觉上大学以来发生太多事情了。”
夏阑有点儿诧异,好像如今绫络和她的角色互换了过来。从前都是她向绫络寻求安慰和建议,对方也从来很少说“不知道”这样的话。从前的绫络向来自信大方,做事雷厉风行,尤其是在处理自己个人私事的时候。
她伸出手去拍拍绫络的肩膀。绫络抬起头来仔细盯了她藏在黑框眼镜里的眼睛,才吃惊地问:“怎么了,眼睛哭得这样肿?”
夏阑把事情经过大略讲了一遍,把自己当做第三人称,隐去感情地复述,为了不再经历昨晚那样切身的心痛。
绫络伸出手来盖住她的手,良久才问:“我去帮你找星洋谈一谈吧?”
夏阑用力地摇了摇头:“真的不用,现在你自己的事情都乱成一团了,我自己会找他问个明白的”,然后把另一只手搭在绫络手上,“绫络,如果结果真的不如意,你再考一年吧,我们都等你。”
年后门庭若市的茶餐厅里,他们坐的这一桌显得格外沉寂。两人都心事重重,提不起什么心思来认真地安慰对方。
夏阑正在同最后一只凤爪作斗争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来。
“夏阑,你今天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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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萸约她在灵意咖啡见面,夏阑赴约前,特地赶回家换了身衣服,确定眼睛已经消肿后,又戴上了隐形眼镜,简单地扑了点粉,画了个眉。
无论如何姿态必须是高昂的,这是她最后的骄傲。
朱萸也打扮得很精致,头发精心地用卷发棒烫过,波波头弧度完美地内扣,尺寸大得有点儿夸张的镂空三角形耳饰晃荡着,显得她的脸更加小巧。
夏阑冲她笑着点点头,在对面坐下来。
“今天我们就不要假客气了,好不好?”朱萸和缓地说,语气温柔得像在询问“我们点这道菜好不好?”
夏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那我就直说了”,对方仍然笑着,但笑容像一点点抽去温度一样越来越冷硬,“其实我们俩之间真的没必要总是假装友善的,你看我不爽,我也看你不爽,彼此彼此。”
“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你假惺惺地跟我客套、微笑,特别虚伪”,对方不紧不慢地开口,“从高中开始就是这样。你讨厌一个人,跟喜欢一个人一样,都要藏得那么深吗?”
夏阑愕然。她从来不知道在朱萸心中她是这样的形象。对她而言朱萸至多是一个无法交心的普通朋友、一个不算熟的同学,在微信朋友圈里心情好的时候会偶尔点个赞、大街上碰上了善意地打个招呼,但无论如何决算不上有多么讨厌。因为她们从来就没有过太深的接触。
夏阑好像从来就没有多讨厌过一个人。但她在脑子里快速地搜索了一遍,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论讨厌的人,刘曼曼应当算一个,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对方几乎把她所有雷点都踩遍了:刻薄、乖张、没有同理心,而且浑身上下充满戾气。
夏阑静默着不说话,只是慢慢地收起刚进门时的友好笑容。她不知道朱萸今天叫她来到底是什么用意,但照目前来看必定是来者不善。眼下她只需要做好防守,安静地看对方抛出什么招数。
“你别再找星洋了,他是不会去北京的。你们之间没有可能。”
“哦?是他让你来告诉我的吗?”夏阑低头抿了一口咖啡,努力克制自己发颤的语气。
“这个不重要……”
“这个很重要。”她放下杯子,强硬地打断朱萸没说完的话,咖啡杯和玻璃桌面敲击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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