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谈（1/2）

大幽朝当朝皇帝莫正则年近五十，膝下有六子三女，其中两个皇子早夭。太子莫灵晖乃是最小的九皇子。大皇子莫灵晖、三皇子莫灵昭、七皇子莫灵曦早已封王，二公主莫灵若、五公主莫灵芷、八公主莫灵菱也都已出嫁。

四位皇子中，大皇子莫灵晖已是而立之年，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名唤莫嘉清，女儿名唤莫嘉玥。二公主莫灵若和三皇子莫灵昭二十六岁年纪，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弟。四皇子莫灵昭早夭，不满周岁便已夭折。五公主莫灵芷、六皇子莫灵暝和七皇子莫灵曦同是辰妃所生，可惜莫灵暝活到十岁年纪，得了重病，不治而死。

九皇子莫灵晔，也就是当今太子，年纪最小，却是遴王大选的天选之人。其生母乃是安贵妃，雪拥族族长之妹秋安歌。安贵妃身份尊贵，但在莫灵晔三岁之时，便已仙逝，皇帝莫正则伤心欲绝，三个月不曾早朝。八公主莫灵菱是莫灵晔亲姐，只比莫灵晔大一岁，二人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深厚。

“承宇。”九重殿内，莫灵晔低声唤来自己的侍卫长。

“属下在。”林承宇进殿行礼，身形精壮挺拔，举止端肃。

“云先生这三日可有何异常举动？”莫灵晔一边看案上的卷宗，一边问。

“回殿下，云先生这几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皇宫里随处乱逛。”林承宇道。

“可有和什么人接触过？”莫灵晔神色不变。

“云先生待人和善，宫中的宫女、近侍、侍卫都喜欢和他说话聊天，但未见他与何人有特殊接触。”林承宇如实道。

“他可有说过何时开始授课？”莫灵晔放下卷宗，抬头看向林承宇，眸色依然幽深。

“未曾。”林承宇道。

“他现在何处？”莫灵晔起身。

“在西偏殿用午膳。”林承宇随莫灵晔踏出殿外。

主仆二人一路走到云流风住的西偏殿，早有下人通报“太子殿下驾到”，云流风放下筷子，起身相迎，却并未行大礼。

莫灵晔倒是依着礼数，拱手叫了一声“先生”。

云流风也不甚在意，依旧坐下用膳，仿佛只是来了位寻常老友，并不客气招待。莫灵晔虽然心下略感诧异，倒也对自己这位不守规矩的老师见怪不怪了。

一时房内寂静，只有筷子与碗碟轻碰的清脆响声。

莫灵晔就这么端坐在云流风对面，等他用完午膳。两名宫女动作熟练地收拾妥当，房内只剩两人相对而坐。

云流风眼波轻转，问道：“殿下此时过来，可是找云某有事？”

莫灵晔道：“不知先生所说熟悉环境，现下熟悉得如何了？”

云流风一笑：“这三日，云某已将皇宫逛得差不多了，环境嘛，也算熟悉了。”

莫灵晔依然端坐，语气不变：“那先生准备何时为灵晔授课？”

云流风睁大眼睛询问道：“现在如何？”

莫灵晔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声音中有些意外：“现在？”

云流风似乎对莫灵晔的反应十分满意，笑容愈发灿烂：“殿下有何不便吗？”

莫灵晔道：“倒也不是……”

“那便开始吧，”云流风语调轻快，“殿下以为，如今宫中形势如何？”

莫灵晔没想到云流风如此直白，沉吟片刻，道：“表面平静无澜，底下暗流涌动。”

云流风笑道：“殿下倒是诚实，敢对云某直言不讳。”

莫灵晔道：“用人不疑。”

云流风道：“有殿下这句话，云某必竭尽所能，辅佐殿下。”

莫灵晔早已对这种话习以为常，所以未有任何反应。

云流风继续道：“如今宫中，大皇子莫灵晖掌宫中礼仪，虽是闲职，却也事关皇家体面，陛下一贯重视。三皇子莫灵昭掌百官选拔考核，与殿下一直交好，倒不足为虑。只是七皇子莫灵曦掌天下粮盐赋税，负责宫中一应采购，实权在握，不可小觑。殿下虽掌刑狱和兵权，又是天定太子，可手中无钱粮支撑，看似占尽先机，却并不是高枕无忧。大幽朝太子虽是由遴王大选选定，却也不是没有他人夺权的先例。故而，仍不可掉以轻心。”

莫灵晔看着边喝茶边侃侃而谈的云流风，终于不再怀疑父皇的眼光。此人看似一派天真随意，但对局势的准确分析，却令莫灵晔刮目相看。

莫灵晔开口：“先生当真是有备而来。”

云流风笑道：“做太子殿下之师，岂能胸无点墨。到了宫中这几日，宫女近侍们好像都很喜欢跟云某聊天，云某听了一耳朵的宫廷秘闻，”说到此处，云流风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殿下宫中的人是不爱搭理云某的。”

莫灵晔不理会云流风语中的调笑，问道：“先生既然知道当今形势，那可有何良策？”

“以守为攻。”云流风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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