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重现(2/2)
江南大惊,“那么,我需要对你负责吗?”
宋瓷本想说钱还没还清,但是转念一想,现在自己也赚钱了,何必还为这几个小钱念念不忘呢,倒显得自己忒小家子气了些,便摇摇头:“不需要。”
“既然我们两不相欠,我忘了就忘了吧,你也不必苦苦追寻,去追寻新的有缘人吧。”
“是啊!”宋瓷想起辩清的话,“既然忘了,何必强求。过去的事忘了就忘了吧,总会有新的记忆把我们填满。”
“我的记忆里,有一个男孩子,模糊又清晰,他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力气很大,很会骂人。和姑娘完全不一样,可我还是很喜欢他。我是他的一棵大树,要保护他。”
宋瓷看着他,眼泪就这样流下,她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笑。
“可我忘记了他的脸,忘记了他的名字。”江南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瓷!”宋瓷接上他的话,“他的名字叫阿瓷。”
“阿瓷!阿瓷!”江南呆在那边,“阿瓷,阿瓷,阿瓷!”仿若是晕厥时的清水,送入他那混沌的脑子,清洗、清醒、清晰。
“宋瓷,你叫宋瓷。”他似乎有些惶恐,但又一脸期待。
“对。”宋瓷走得离他更近了些,将脸凑上去,“而且,她现在就在你眼前。”
江南将宋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扫视了一通,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难以形容。他突然向她走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握住了他的肩膀,将她搂入了怀中。
“阿瓷!”
宋瓷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江南紧紧地抱在了怀里,“阿瓷,阿瓷!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也是,陆羽,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还能再遇见!”
江南放开宋瓷,又细细地将她看了一遍,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真的是女人?”
宋瓷点点头。
江南却摇摇头,“怎么会是女人呢!看你行为举止,分明是个糙汉啊!”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穿男装比较好看。”
“是嘛,我还感觉你穿女装比较好看呢!”
“什么?我什么时候穿过女装?”江南笨手笨脚地否认。那年带他去采茶,宋瓷让他穿着女装办成采茶女,不过想必这么不堪回首的过去他铁定是选择性忘记了。
没想到刚刚还忧伤不已的苦情大戏一下子演变为啼笑皆非的破镜重圆戏码。
两个人站在树下,一番感人的互诉衷肠后,也该到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宋瓷指着指树皮,问道:“说,当初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也不知道她问的究竟是树,还是这个叫做江南的男人。
江南摇摇头,“还是不太能想得起来。”过了一会,他猛地抬头,半信半疑地说道:“难道是你太孔武有力,让我颜面无存?”
一时竟让宋瓷无言以对。
说到孔武有力,陆羽心中突然一惊,他紧紧盯着宋瓷,似要言语又不敢言语的样子,实在令人憋屈地慌。
“陆羽?”宋瓷在他眼前挥挥手。
“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真的是女的吗?你的力量让我对你表示怀疑。”陆羽,哦,不对,是江南,裂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那你要我怎么证明?”宋瓷口不择言,“难道还要摸一下不成?”
“哄!”一股热气冒上头顶,又有鼻血蜿蜒而下。
“为什么要在那时候逃跑,为什么?知道我有多么艰难吗?娘又病了,张仁远死了,活也丢了,连你,连你也消失了!”
“对不起对不起!”江南又赶紧地把宋瓷抱在怀里,由于抱得太紧了,他果真感觉宋瓷胸前好像和他有点不一样,好像有一团棉花在挠他的胸口。(三年了,宋瓷发育了。)
他又放开宋瓷,目不转睛地盯了盯,“确实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呢!”
“哄!”鼻血又流下来了。
宋瓷见陆羽这幅流氓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一掌挥了过去,“你看哪呢!变态!”
“我也不想的啊!”江南抬头望着苍天(止鼻血的最好方式),欲哭无泪。
嗯,怎么感觉周围有人的气息,宋瓷伸着鼻子用力嗅了嗅,她转过身,看见一群人正好奇地看着他们。
似乎便是被这声“变态”招来,估计是想看看究竟是哪种变态,便乌拉乌拉围了一圈的人。
啧啧啧,啧啧啧!
宋瓷的手正伸在半空,这下是伸也不是,放也不是,面对一众看客虎视眈眈的眼神,只得挥了挥手,“散了散了!”
“姑娘,不要怕,我们来替你撑腰。”
“对,姑娘,千万不要向恶势力低头。”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还有没有王法了!”
“绑起来,送官!”
在一众评头论足中,江南拉着宋瓷,落荒而逃。
不过没跑出几步,他又停了下来,手指着天上的明月,嚣张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郎情妾意,你们管不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一口白牙肆意地露出来,仿佛是春天大朵绽放的鲜花,充满着欣喜与生机。
“这臭流氓不要脸,大家给我追!”
“追!”
“追!”后面一群老头老太太气得不行,都十足地撒起脚丫子来。
“陆羽,你这样欺负老人家跑得不快,真的好吗?”
“那我们就跑快点,他们追不上,就不会浪费脚力再追了!”
“跑啊!”宋瓷喊道。
“跑啊!”江南喊道。
就这样,两个高兴的人迎着初夏带点热意的风欢快地跑着,跳跃着。刚刚碍手碍脚的裙子此刻却变得灵活起来,相握的掌心沁出汗水,温暖而潮湿。他们的心里也同样温暖而潮湿,有一种感情正渐渐滋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