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2）
“妈，你这大早上起来照镜子都照多久了，看了几十年自己的脸，还没看够吗？”陈年站在收银台前，已经给七八个人结完账，只见沙发那边的人还捧着从货架上拿下来的镜子上看下看左瞧右瞅，时不时还上手推推脸，“越看你就越愁，越愁皱纹就越多，然后......”
“臭小子，我这些皱纹还不都是被你和你老爸给气出来的？”陈妈从镜子后面伸出了半个脑袋，冲着陈年就是一嗓子，“要知道你妈以前可是咱们那片区的片花。”
“是是是，都是我爸当年辣手摧花，”陈年一边收拾收银台一边孝顺的回话，“不然怎么能把我妈这种清新脱俗的花仙子带回家？”
“哎，话也不能这么说，”陈妈一张脸笑开了花，连皱纹看上去都少了几条，“但你妈我这皮肤要是保养的好一点，什么娱乐圈小花旦，也能比一比。”
“怎么能比？我妈肯定超她们一截！”
“行了行了，臭小子差不多就行了，”镜子里照出陈妈笑得容光焕发的脸，“不过话说回来，这有钱人就是会保养，皮肤好的跟十七八岁一样。”
“哪来的有钱人？”
“小景的妈妈啊，她不是嫁了个有钱的人？”
“嗯？”陈年抬起头，停下了擦柜台的手，“小景的妈妈？”
“是啊，我前两天还见到她了，那皮肤好的，走在街上跟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个上高中的女儿了。”
“在哪看见的？”
“进我们小区的路口，”陈妈放下了镜子，“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走近了才看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跟当年的小姑娘一样，一点都没老。”
“你们......打招呼了？”
“没有，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看她上了一辆挺贵的车走了。”
“哦。”陈年从收银台前出来，“老妈你收钱，仓库有堆饮料没搬，我过去挪开来。”
“去吧。”陈妈看着陈年的的背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长出的皱纹还是很值回本的，至少儿子还挺听话，虽然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就跟于斯那样的。这一想到于斯，她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榕城的秋天是个很温柔的季节。轻轻软软的风拥着黄澄澄的阳光就那么缱绻地缠绕上人的脸，于斯不由得呼了一口气，整颗心都沉淀下来。
江边的榕树还是一如既往的勃勃生机，风从叶间穿过的时候给叶片镀了一层薄薄的荧光，偶尔有几片叶子飘落，被风卷着打着小旋儿轻轻搭在人的发梢，肩头。
“这家店的冰淇淋不会太甜，我上回吃过，不错，”陈年递给于斯一个冰淇淋，顺手把她落在她头上的叶子取了下来，丢进了边上的树池，“怎么样，味道可以吧？香味挺浓的。”
“嗯，还可以，”于斯抿了一口，有什么说什么，“香味浓是因为添加剂添多了。”
“......”
“你这么面瘫是不是觉睡多了，面部神经被压死，连眉毛都动不了？”陈年大大地咬了一口冰淇淋，“大中午才起床，我要是不叫你，你怕是可以一直睡到傍晚。”
“我家又没开超市，不用看店。”浓浓的奶香在于斯的舌苔上化开，自带导航的沁入她敏感的味觉神经。
于斯舔了舔嘴唇，她一直觉得秋天是最适合吃冰淇淋的季节。夏天太热，吃冰的太过囫囵，冰与热的界限过于分明，虽能让人产生反差之下的快感，但食后，嘴里的甜腻也更明显。冬天的话，太冷，尤其是她怕冷怕的不行，电视剧演的什么冬天是最适合吃冰淇淋的季节，因为冰化的慢，她觉得都是在胡扯，根本就咬不动嘛，一口下去，牙都要凉到根了，嘴里和外面的温度没什么差别，就跟你张着嘴吸了一口加了甜蜜素的冷空气一样。实在比不上秋天，可以从容不迫地品尝。
“切，”陈年不屑地叱了一声，“去电玩城打会游戏？”
“行。”
“哎你说行的时候能别那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吗？”陈年瞥见于斯淡淡地眼神，“算了，懒得跟你这个面瘫计较。”
不过说实话，和陈年一起去电玩城的确是一件需要强大心脏的事情。
少年人的精力过于充足，注意力又特别容易被任何事物所吸引，往往一通折腾下来，那活动量能抵上于斯一个月的运动量。
两个人把整个电玩城玩了个遍，最后到了投篮机面前。
“你要是赢了，我请你吃火锅。”陈年往两台空着的篮球机塞了几个游戏币。
“来。”于斯把袖子挽到了手肘，陈年穿的还是短袖，而她早就穿上了长衣长裤。
篮球机上的数字一跳，于斯和陈年几乎是同时迅速地拿球投出去。
篮网被摩擦穿过的球刷出流畅好听的声音，相比于陈年投篮时的飒爽姿势，一旁淡定从容的于斯反而更让人注目，尤其加上她出色的外表和极高的命中率，很快就吸引了一批人观看。
于斯几乎是球无虚发，最后一颗球掉进篮筐的时候，她比陈年要多出两个球。
围观群众的赞叹声里还夹着几声悠长的口哨，陈年虚虚地搭着于斯，做了个揽着她的肩的假动作，几个想要上前和于斯说话的男生看了几眼，只好默默走开。
“把你的脏手拿开。”于斯瞥了一眼陈年垂在她肩上的手，其实压根也没碰到她。
“我去，哪脏了？”陈年撅了撅嘴，把手收回来，于斯不喜欢被人碰到，这点他很清楚，所以他才没有真的把手搭在她肩上，即使认识了这么多年。但也就是因为认识了这么多年。
“球脏，你刚摸了球。”于斯撑开了自己的手掌，“先去洗个手。”
两个人洗完手，在商城的观光电梯前碰头。
盛恒百货城是榕城最大的百货商城，容纳了几乎来自五湖四海的吃喝玩乐服饰电器，平日里人流量就大，到了周末更是热闹非凡。于斯和陈年等了两趟电梯才终于挤上去。
于斯缩在角落，抓着电梯里的扶手，从透明的玻璃往下看去，正好是商城里通高开阔的大厅，大厅里时常会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这次于斯只看见搭起来的舞台上，放着一架钢琴，有个人正坐在前面。但她看不太清，只知道舞台前排列的密密麻麻的脑袋从高处看下去让她觉得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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