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2）
榕城的深秋与初冬界限模糊，某天早晨醒来推开窗门，呵出的白气渐浓，那就说明冬天来了，只不过是清早时分稍冷，等到□□点钟日头爬上来时，一切又和往常差不了多少。
晨读课铃声响完，于斯刚好坐到位置上，摘下卫衣帽子，一张脸被风吹的冰凉，让人瞧着更是晶莹透亮。她从桌上立着的书里抽出英语课本，刚翻了两页，老周就踱到了她旁边。
“陆海呢？还没来吗？”老周伸手点了点陆海的桌面，“平常不是踩点踩的挺准的？怎么最近老迟到？”
于斯的眼皮抬了一下，倒是没有要接话的意思。见老周还想说些什么，她抓住一支笔，往前一伸，不轻不重地戳在了白宙的后背上。
白宙本来正拿着课本打着迷糊眼，被于斯这么一戳，惊魂未定，一转过来还看见老周笑眯眯的脸，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白宙已经转了过来，于斯干脆把英语书立起来，毫不保留地把自己整张脸都遮了住，一副谁也别烦我的架势。老周只好把没说完的话接下去跟白宙说了。
陆海一直到第一节上课才慢悠悠地出现在教室门口，刚把包挂好，就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
“喂，我说你在家睡这么久，怎么一来又要开始睡了？”白宙敲了敲陆海的桌子，“早上老周还问我你这几天干嘛去了，天天迟到。”
“唔，那你是怎么说的？”陆海眯着眼，侧过身子，把后背转向于斯，这几天他都是这么睡的，连点细微的转动都没有，就像在梦中都能保持极为清晰的定位，跟平常睡的满桌子翻，把于斯挤到墙角的那个人完全是两个样。
“我能怎么说？我就说你睡过头了呗！反正老周也清楚就你这德性，十有八九都是这样，”讲台上耳聪目明的小刘同志机关枪似的目光扫了过来，白宙忙往自己位置缩了缩，“我靠，第一节就是文言文课，我也要睡着了。”
陆海往白宙凳脚上踹了一角，后者举着课本啐了他一口，他又接着肆无忌惮地闭上眼，背对着于斯睡起了觉，这一睡就睡到了大课间。
“又不去做操吗？”白宙看陆海眯着眼朦胧不清的模样，“靠，我也不想去！”
“那就不去，话怎么这么多。”陆海直起腰，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最近段长查人查得严，我看到时候你怎么办，”白宙傲娇地甩了甩头，“到时候我才不帮你写检讨，我这个好学生这时候要下去做操了。”
“哦。”陆海从位置上站起来，他旁边座位上的人早就没影了，“那我去小卖部买吃的。”
白宙：......靠，同样是高中生，怎么他就能活得那么逍遥？
在人家都往操场赶的时候，陆海插着兜仗着自己的长胳膊长腿轻轻松松就从人群里穿了出来，不紧不慢地往小卖部走。
出了教学楼三十米远的地方有面两块黑板接起来的宣传墙，年段里每个班轮流出板报，这次应该是轮到他们班了，因为陆海在黑板前见到了于斯和许只。
冬日九点许的太阳，透薄的橘色浅浅淡淡的笼在女孩的脸上，毛茸茸的，让人想要凑近轻轻吹上一口气。于斯站在凳子上，两条腿笔直细长，她微仰着头，认真地写着字，发丝有些凌乱，吊挂在空中随着她的动作悠悠地飘着。陆海摸了摸耳垂，目光落在于斯露出了半截的握着粉笔的手上，纤细白皙，他的喉咙动了动，微微顿足，很快又提起腿想要迅速离开。
“嗨，陆海！”许只站在几米开外帮于斯看看字有没有写歪，一偏头就看见插着兜跟个刚从秀场走出来的模特一样的陆海，立马热情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陆海淡淡地点头，摆着一张眉毛要飞到天上去的好看的脸神气非凡地从黑板边上走过，那步伐就跟只花孔雀一样，抬着个头，硬是走出了六亲不认，四海归一的气质。但余光却飘向了于斯，只见对方对着黑板完全没有要转头看过来的意思。
陆海：我靠，老子还没那块乌漆麻黑的破黑板好看？
倒是许只懵了个圈，心想换平常这个时候，陆海肯定冲着于斯一句句喊着“一号一号”什么的，而且这几天在班里也没听见他喊一号的声音，她甚至没见着这两人有任何的语言交流，真实奇了怪了。
莫不是冷战期？
这可怎么得了？作为一号和五十一号这对cp的头号粉头，许只同学觉得她必须要做些什么，帮助他们两位顺利度过冷战危机。
“小斯，”许只走到于斯边上，“上面高的部分我们等陆海回来经过的时候让他帮忙写一下字怎么样？不然你踩凳子上太危险了。”
于斯手上没停，粉笔留下的痕迹娟秀有力，和她本人一样看着赏心悦目。她在思考许只提出的提议，说实在的，也不懂是哪个睿智的校领导，硬是要把这两块黑板上下拼接而不是左右拼接起来，要是想要够到上面那块黑板，得站在凳子上，凳子还得放在另一张桌子上。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许只的提议，那家伙走个路都这么欠揍，不怕把脖子给扭了，再让他过来写个字怕不是要把头甩上天了。
“不用了，我这够得着。”
“呜呜呜，好的吧。”许只的计划落空。
“你唔啥？”
“没事没事，嘻嘻，小斯你的字真好看，谢谢你来帮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了。”许只是宣传委员，挥手就能画一幅好画出来，班里每次的板报也都是由她来负责，但这次年段里的宣传板毕竟工程量浩大，于是她便把字好看的于斯给请了过来。
第三节课上课铃响，于斯和许只暂且收工，剩下的部分估计要傍晚来补上。
回到教室，老周已经站在了讲台前，因为知道她们两去出年段的板报了，手一挥，连个报告都没让她两打，就让她们回了座位。
只是陆海的位置还空着。
“哎，一号，一号......”白宙还是那个一直叫唤人没停的小屁孩的尿性。
于斯转着笔，眼皮微抬，白宙浑身一个激灵，总觉得自己叫人用刀子对准了，说话一个不小心对方可能就手起刀落，快刀斩乱麻，忙咽了咽口水：“一号，老陆被抓了，现在还在楼底下站着呢。”
白宙做完操上来见到陆海被段长拽到楼下罚站的时候可高兴了，心想这报应来得真妙，所以迫不及待要跟于斯分享。
“哦。”但一号的兴趣明显没多大。
“我就说让他跟我下去做操多好啊，你看，有句话叫那啥，水边走会湿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于斯纠正道。
“对对对，就这句话，我让他得瑟，哈哈哈哈，”好友被抓，白宙的兴奋值可不是一般的高，“段长真是威武，听说他专门蹲在小卖部就等着抓那些翘掉早操过去买吃的人，这一抓抓了一排，老陆也不算孤单寂寞冷了哈哈哈！”
于斯：......
果然下课铃都响了，也不见陆海回来，白宙这个凑热闹不带心眼的家伙，吆喝着于斯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探视一下被段长拘留的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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