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上）（1/2）
二人走到公寓附近的超市的时候，樨华接到了帅哥打来的电话。她微微一怔，示意克洛艾自己先进去，走到超市外接起了电话。
“水舰队的事我听说了，明天你休息一天。”帅哥的声音传来，依旧有些不冷不热的感觉，自从送神火山事件后他一直是这样的态度，“后天去釜炎山，调查一个高泽见留下的地址。矢泽也会和你一起。”
她应了一声是，想说些道歉的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嘴唇动了动又慢慢闭上。对面也沉默了几秒，然后她听见帅哥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这次任务我并不想让你去。”帅哥说道，“你的杂念太多了，自从回到丰缘起就是。确实，和暴力集团的首领，战斗获胜的可能性很低。但即便是你刚成为刑警的时候，在相同的状况下也未必会负伤到那种程度。”
“……非常抱歉，我……”
“我能理解你的杂念，但这不代表我能纵容你把它们代入工作。”对方的声音透着凉意。帅哥此前从未这般对她说过话，即便是在她新人时期犯下错误的时候也不曾这样，“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不该把它分散到太多的地方。如果你在工作期间不能做到全神贯注，那么对你、对组织而言，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分散到太多的地方]，樨华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帅哥是否在暗指她和西利尔暗中调查三浦一事呢？正这样想着，就听见帅哥道：“你和二组的西利尔君，关系很好吗？”
她骤然睁大了眼：“不，我……”
“算了，怎样都好。”帅哥打断了她，“我无意也无权对你的人际关系指手画脚，但就行事风格而言，我不希望你受到他的影响。”
“……”
“那么，就这样吧。”临挂电话前，帅哥又补上了一句，“如果之后你还是这样的状态，我想你并不适合在丰缘工作。届时我会考虑向总部申请人事调动。”
樨华低声说了个是，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她挂断电话，将身体靠向栏杆，仰头，深深叹了口气，忽然听见了身后路人的细碎说话声。
“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明石樨华啊？”
“明石？不会吧。当初她不是傍上卡洛斯的哪户人家远走高飞了吗。”
“可我刚才看她的侧面感觉有点像，喏，就是那个红裙子的，穿得很妖艳的。”
“背面看还真有点……但是她应该没脸回来才对吧。”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她爸她弟可都是罪犯啊，虽然都被自己作死了。”
“所以才会穿成那样吧，说不定是陪金主什么的。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诶……”
樨华绷紧了脊背，无意识地掐紧了裙摆。她听见那两人走近了两步，将手指移到了护腕上的宝可梦球上。这时，一波年轻人嬉闹着从超市中走出来，动静不小，似乎打消了那二人一探究竟的念头，身后又重归于寂静。
她垂下头，摩挲着宝可梦球光滑的表面，轻轻吁出一口气来。下一秒却骤然抬眼，目光如炬地看向了前方：“谁？”
空气沉寂了几秒，随后被一声轻笑声打破。一道身影慢慢步出树后的阴影，沐浴在了清冷的月光里。那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妆容精致，身段窈窕，嘴角似笑非笑地勾着。最重要的是，她穿着的制服与火影十分相似，只不过那是女款的短裙，露出一双长又直的好腿。
她的身边跟着一只九尾，但并没有发动攻击的态势。樨华静静观察她了两秒，出声道：“火岩队？”
“不错。”对方加大了唇边的弧度，“我来和你谈判，明石樨华小姐。”
樨华从护腕上取下一枚宝可梦球，朝对方扬了一扬，随后按下开关。大嘴娃出现在她的身边。二人二宠对视了几秒，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可谈。”
“原本没有，但你今天抓住了水舰队的尾巴。”女子微微抬高下颌，翘起一边的嘴角，“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句话你知道吧？你没有兴趣和我们合作吗？”
水舰队与火岩队，原来是敌对关系吗？她一边思忖着，一边道：“对我来说你们没有区别，我不会和扰乱这里的暴力集团达成任何形式的合作。”她在暴力集团一词上加重了语气。
“诶——别这么说嘛。”女子歪过头，单手捧起脸颊，描着眼线的大眼睛动人地扑闪着，“难道你很喜欢丰缘？这里的人们可都在唾弃着你和你的家人哦，就像刚才那两人一样。心里很火大吧？但是又不能对他们动手，所以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你不想把那些伤害你的人都踩在脚下吗？”
樨华的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她凝视了对方片刻，淡淡道：“你调查得很清楚。”
“只是缺乏近六年的资料而已，国际刑警的保密工作还是相当值得称赞的。”女子笑了笑，“不过，总不至于才过了六年，你就把那些回忆全部忘掉了吧？”
樨华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那你应该也清楚我六年前喜欢的人是谁，你觉得我可能答应吗？”
对方一怔，忽地抚掌大笑起来：“你说兹伏奇·大吾？哈，难道你现在还喜欢他吗？”她笑了一阵，止住笑声，佯作苦恼地按了按太阳穴，“他确实是个优质男人。但是要我说，他可不像是会对他人怀有恋爱之情的人。与其被他当做普通人一视同仁地对待，和我们一起做些惊天动地的事，不是更能够吸引他的目光吗？”
这女人的口才了得。樨华这才意识到，她和这个人已经浪费了太多口舌。原先只是想套取些情报，如今倒有些得不偿失了。
“听起来很有趣，但是我拒绝。”她用斩钉截铁的语气结束了这个话题，“你请回吧。”
“哦？不打算抓我么？”
“这并不是我的工作内容。”樨华想了想，补上一句：“暂时。”
对方既然敢主动找上门，必然做好了逃脱的准备。在这车流来往的街道强行打斗，除了徒然地扩大波及范围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女子从善如流地道。宝可梦球的红光收回九尾，换出一只大王燕停在她的肩膀上。她转过身去，又记起什么似地回过头：“对了，我的名字是火雁，火岩队三把火之一。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的想法能有所改变。”
“别白费力气了。”
“是么？”火雁扬了扬眉毛，忽地妩媚一笑，“如果我说，我能告诉你三浦集团的秘密呢？”
樨华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但那只是短短的一瞬而已。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火雁小姐。”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可能和暴力集团合作，不论出于什么理由。”
“啊，是嘛。”火雁耸了耸肩膀，“那么，再见咯~”
大王燕抓着她的肩膀飞向天空，飘扬的红斗篷逐渐化作夜空里的一个小黑点。樨华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镇定的神色一点一点从她的面上抽离，她沉下目光，重新垂头望向地面。夜风吹动她柔软的卷发，将她的神色隐进了阴影中。大嘴娃仰起头看着她，眼睑耷拉下来，露出悲伤的神情。它伸手牵住她的裙摆，发出了轻轻的叫声。
过了许久，樨华抬起头来，面色恢复无恙。她朝黑曜石笑笑，说了一声“我没事”后转过身去，却不料正对上克洛艾的双眼。
“克、克洛艾……？”她瞥了一眼对方手中的袋子，“你已经买好了吗？”
“我都听见了哦，小樨华。”
“啊，我没有和他们——”
“这我知道。”克洛艾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解释，“确切地说，我是从你说‘对我来说没有区别’那里就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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