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清露 穿窗之白（一）（1/2）

淡紫色的马车蓬，骨骼迥异的崔心九，随着马蹄的‘踏踏’声，消失在小树林之外。唯一留下的，便是鹿盈盈的剑。

“送轩辕去荡小尺，找荡平生！”这是崔心九走前留下的一句话。

“轩辕，你真厉害。”大勇咯咯笑着拿过小小的佩剑，顺手胡乱比划了几招。

“猴子叔，荡小尺是谁？荡平生是谁？”轩辕隐隐觉得这两位很不简单。

“荡平生就是争锋令上排名第一的高手。传说只有开创争锋令的拂衣卷主能和荡平生一较高低。荡小尺，既是一个门派，也是一个人的名字。他是荡平生的父亲。”

宁猴子说完，一改嬉皮笑脸的常态，神色间带着敬意，再看宁八斤，也是如此。

“争锋令是什么？”

“天下四国，一千九百一十八个门派，数十万江湖高手，争夺一百八十个令牌。荡平生拿了第一。”

“荡小尺拿了第几？”

“八十名。”

“哦，儿子比当爹的厉害。为什么人人都抢争锋令？”

“因为争锋令代表着五百年来武道至高无上的尊崇。”

“争锋令上的人，一天能挣多少大米？”

“嘿嘿...这个么，说书先生倒是没有说过，你把我问住了。不过，我猜测排名前十的这些人物，一年不会低于五千两辆白银。看见远处的小山了么？”宁猴子顺手一指，接着说道：“换成米，就有那么高，够宁家村吃一辈子。”

“抢令牌多半是假的，争大米多半是真的！”轩辕若有所思。

宁猴子赶紧摆手道：“也未必都是这样。荡平生大侠肯定不是为了大米。”

他见轩辕迷惑不解，笑道：“荡平生拿了天下第一，荡小尺门派被求师学艺的人踏破了门槛，本来只有五十人不到的一个小门派，转眼变成了一千多人的大门派。荡平生从中挑了些青年才俊，悉心指导，竟无一人能学了他一招半式。荡平生一怒之下，下了山，四处游历，寻找继承之人。”

宁猴子说完，斜眼看着轩辕道：“由此可见，荡平生不是为了争大米。”

“也是说书先生讲的么？”轩辕笑着打趣道。

“哈哈。被你猜中了。”宁猴子也跟着大笑起来。“看来，你喜欢听说书。”

“哪儿有说书的？宁家村有吗？”

“这里说书，还不把他饿死么？说书的都在大城。二十文钱听一次，茶一壶，水随意添，再送一盘瓜子，一盘点心。我和你八斤叔闯荡江湖的时候，经常听。”宁猴子和宁八斤脸上露出一些得意的神情，眼睛也亮起来。

“二十文钱，六十个馒头？听书真贵！江湖人都很有钱么？为什么你俩不当江湖人了？你俩能挣多少银子？”

“你小子真聪明。上午带你买馒头，下午就会算账了。我一年能挣五两银子！你八斤叔也差不多。”宁猴子摸着轩辕的脑袋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江湖人钱来的容易，命也丢的容易。说来说去，不如当官好。朝廷的武官、武将，哪一个不是门派出身？我和你猴子叔武功低微，自然当不上什么武官、武将。官府里当个小小的差人，又嫌整日欺负百姓，空闲又被上司欺负，干脆回家装鱼，落个舒坦。”宁八斤说完，一脸坦然。

“看家护院，衙役，捕快，趟子手...哪一个不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偏偏就是他们对穷人下手最狠。”宁猴子叹了口气说道。

“朝廷里的大官，一年能挣五千两银子吗？”

“一品大员的俸禄不过一千两。但是，朝廷每年赏赐的田地，宅子，加上他们贪的银子，一年下来，怎么也得有个十万两！哈哈！”宁猴子冷笑道。

“谁家那么有钱？让大官贪了那么多银子？”

“谁家？”宁猴子皱皱眉头，解释道：“贪的就是全天下像咱们宁家村在码头上装鱼的百姓的血汗钱！”

“我宁可饿死，也不做大官。等我长大了，也去拿争锋令。”

“哈哈，你这孩子倒是有骨气。不过么，大官也并非都是贪官。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吧。你小小年纪，一直想着银子，为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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