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活羌活 白前白薇（二）（1/2）

秀才，轩辕，大勇，三人沿主街直行，途经许多间的胭脂花粉铺、当铺、花楼、绸缎铺、酒家、茶楼、钱庄...左转入了一条僻静小巷，没了摩肩接踵的熙攘，轩辕顿觉豁然开朗，正高兴间，忽闻一股浓烈的尿骚气扑面而来，四处一看，墙角旮旯处多是黄白之物，污秽不堪。忍不住伸手一指，问道：“落麟城没有茅厕么？”

秀才摇头苦笑，拉着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前面再一转，回到了主街。秀才站住，指着一家店铺长吁一口气道：“到了。”

轩辕打眼一看，门是檀紫色的的门，门上三尺处，挂一古香横匾，上书‘济泰堂’三个大字。门外也没有店小二打招呼，从门望进去，倒是有个坐堂的疾医，正在为一位病人诊脉，病人的身后还有十几个人排队等候，里面也是静悄悄的。“济泰堂怎么没有店小二招呼客人？”轩辕忍不住问了一句。

秀才附耳道：“哪儿有店小二拉着客人进去看病的规矩？犯忌讳。”轩辕点点头。

三人走到里面，才有一位容貌消瘦的老掌柜，面带着微笑，前来拱手道：“济泰堂盼着宁秀才的好药盼了一年了。”

宁秀才道：“赵掌柜谬赞了。”两人互相拱手为礼。赵掌柜看了两眼轩辕和秀才冒尖的药篓子，道：“去后面库房清点吧。”秀才点点头。赵掌柜前面带路，走了二十几步，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呵斥的声音：“独活羌活，白前白薇。你为何总是记不住？”接着传来几下竹片轻打手掌的响声。

“爹，我不要去比什么劳什子蒙上眼认草药！这算哪门子的狗屁规矩？”那几下打手掌看来不疼，一个少年犟嘴的声音传了出来。

“药材行里自古就有盲认的规矩，这又不是你爹我定的。库房里的桂肉、核桃、熟地、大枣没见你少吃，看看，满地的核桃皮。还有蜂蜜缸，我真怕有一天你偷喝蜂蜜一头栽进去把自己淹死，哎...我还没说完...你回来把核桃皮扫了...混账东西...”

一个十二三岁的瘦脸少年满不在乎的从库房里出来，抬头见到眼前四人，楞了一下，不情愿的和赵掌柜打个招呼便扬长而去。

赵掌柜在后面恭敬的说了声：“少东家慢走。”见少年走远了，轻轻叹了口气。

大勇悄声问轩辕道：“库房里怎么有那么多好吃的？”轩辕也听的一头雾水，摇了摇头。

进了库房，光线顿时暗了下来。轩辕打眼四周，长约六十步，宽也是大约六十步，高约丈余。墙壁，地面，屋顶都是黑色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涂在上面。三面墙壁上方，各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户，想来是用来透气，又怕进了贼人，故而凿了三个甚小的窗户。一排排的木架子上，分门别类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大麻袋，小布袋，小木盒。药草香味扑鼻而来，醇厚浓郁。

一张小木桌前，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色白净，穿着考究，正神色沮丧的盯着小桌上的四种药草和一块黑布发呆。

轩辕好奇，忍不住看了一眼桌上的四种药草，都是秀才教过的。由左至右，默念了一遍，独活羌活，白前白薇。心里有些奇怪，这四种草药气味大不相同，听眼前这位白净中年人的意思，他的儿子已不知练了多少天，世上竟有这么笨的人么？

赵掌柜恭敬道：“钱老爷，少东家尚小，一时贪玩，再过几年敛敛性子，兴许...”

钱老板冷哼一声道：“你不必替那个不长进的东西说情！前街几个药堂，盲认药草年年胜咱们一筹，今年再输，我这张脸不要也罢。”

“钱老爷，别家药堂，尤其是姓尧的，盲认的都是些老疾医，咱们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钱老爷忽然压低声音，语气略带几分责备问道：“赵掌柜，你怎的让外人进库房？”

赵掌柜一指宁秀才，微笑道：“这位宁秀才，就是我跟您提起的挖野药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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