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寒冬玩闹（1/2）

一年又一年，转眼大家都大了，我长得更匀称了。我和辉哥一起去镇上，不明底细的人总会把我们认作一家人。我们也不解释。

辉哥高中最后一个寒假，是我初中最后一个寒假。我继续浑浑噩噩、无忧无虑，辉哥勤奋用功，一直在市里学画到年关才回来。

荷渊潭每年年关都会干潭围捕。那时候，外出打工的人也差不多都回来了。人多力量大，偌大的荷渊潭先用水泵抽到半干，然后每家出一个男人下潭，上午捕鱼，下午踩藕，临了去人民大会堂集中分鱼和藕。

那年那天，辉哥从市里回家，正赶上荷渊潭围捕，正好看到我穿着皮衣在潭梗边上跑来跑去。辉哥喊我：“小勇，你在那里瞎跑什么？”

看到辉哥回来，我高兴地喊：“今天围捕啊，你没看见吗？”我朝他奔去。

辉哥面露嫌弃：“你怎么比野猫还脏？”

听他这样说，我赶紧用手擦脸，结果更脏了。辉哥不得已，伸手替我擦了擦，顺便教训道：“你也不看书，瞎凑什么热闹！你姆妈也不管你？”

“今天可以不看书，村里人都在忙！”

“有他们忙就够了，你瞎凑什么热闹？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我不乐意听这话，嘀咕道：“难得的好日子——”

“下半年你就要中考了，现在抓紧些，考上市里的高中，不好吗？”

我听了，赶紧摆手：“只要有书读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非要到市里的！”

我偏科严重，语文能考第一，数学却差得很，每次考试都是及格线。这样的成绩肯定是考不上市里高中的。但我阿爸说了，只要能考上镇上的高中，他也会让我读。他想我能成为村里第二个大学生，而我之所以还肯读书，只是不想一早就外出打工而已。

辉哥要带我回家，说是给我看他画的画。但我心想的是，画晚上可以看，村里一年一次的围捕太有意思了，这一天的热闹绝对不亚于过年。

我反过来劝他：“哥，你也过来帮忙，下午我们手拉手一起踩藕，特别有意思！”

辉哥被我说动了，加上他家人看到他回来也叫他帮忙，于是他放下画板书包加入到捕鱼行列，他负责挑鱼到大会堂。等吃了中饭，他才穿上皮衣和我一起下潭踩藕。

有辉哥在，我玩得更欢实了。我和辉哥手拉手，一脚高一脚低地将藕从淤泥里踩翘起来，然后两人合力想捉大鱼一样将胖胖的大藕从泥里□□。拔得越长，越有成就感。不多时，我和辉哥就脏得像是泥里滚过的一样，最后连笑都不敢了，因为怕泥水流进嘴里。

踩完藕，大家又把藕运到大会堂，那里正有人按藕的大小老嫩，把藕分成若干堆，这样才好平均分配。等我们把分到的藕弄回家，第一要做的就是脱掉皮衣洗澡。大人在家烧水洗澡。辉哥却要带我去镇上洗。

年关镇上洗澡的人特别多，因为我们去迟，人已经不多。澡池里的水已经被洗得像面汤，我和辉哥像下饺子一样泡到水池里。等泡得满头大汗，辉哥站起来，要我给他搓背。我不肯。辉哥很奇怪，将我拽起来。我低下头。辉哥笑了，顿时明白我为什么不肯站起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辉哥憋着笑。

我无话可说。

“是不是胡思乱想了？”辉哥刨根问底，明显有意为之。

“没有。”我心虚，然后拿眼瞄他。其实，他也不比我好多少。我不留情面指着他：“你还不一样？”

辉哥一巴掌拍到我身上：“没大没小，你就不怕我晚上收拾你？”说着转身坐下来，把背留给我。我只好受着帮他擦。我帮他擦完，他再帮我擦。

洗完澡，辉哥骑车带我回来。他的自行车后座是坏的。我只能坐大杆上。那样子看起来像是被辉哥搂在怀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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