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新（1/2）
以十年一次的各大门派招新为主要看点，灯火通明的长安城内熙熙攘攘地聚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群，其中除去前来参赛的，还有看戏的、贩剑的、倒腾古玩的、赌博的……车水马龙，纷至沓来。
“给小爷拿串冰糖葫芦。”一名少年说着，丢了两个铜板给小贩。
“好叻。”小贩挑了串又大又圆的冰糖葫芦递给少年。
“啊唔”一口咬下一颗冰糖葫芦，酸甜的滋味瞬间在嘴里蔓延开来，少年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满意地弯了弯，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不错，还是三十年前的味道。”
仔细一看，这少年不是楚飞鹤还能是谁？
为了掩饰身份，楚飞鹤特意将修为压到了天阶初期，身形也缩小至他十五岁时的稚嫩模样。一身深黑的衣袍不仅贴身而且十分轻盈，手腕和脚踝处皆用白布缠得紧紧的，以便待会儿比武时施展手脚不受束缚，此刻倒是更衬得他身姿挺拔。
只不过……
楚飞鹤随手拉开胸口处的衣领，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总算是觉得稍微凉快一些了。
黑色吸热，楚飞鹤又裹得严严实实的，旁边的人看他就像在看个傻子似的，他也确实快被闷成一个真正的傻子了。
“在长安城内招新的门派数以百计，不过其中最厉害的啊，还是要数天香寺、半月楼、暗影门这三大门派。”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看着擂台上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比试，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是吗？”旁边一孩童的脸上还挂着鼻涕泡儿，语气中却尽是不屑，“依我看呀，天香寺不过是些和尚，半月楼就是一群道士，暗影门更是上不了台面，全是戴着面具装神弄鬼的人——有什么厉害的？”
“几百年来的风风雨雨不知道吹倒了多少门派，却从来都不曾撼动过三大门派一丝一毫，你说厉害不厉害？”小贩道。
“切。”孩童不以为然，“活了几百年的能有多少人？指不定是他们自个儿瞎掰的呢。”
“你这小儿——”小贩气结，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不再与他争辩，自顾自地继续看着比试。
这小贩毫无修仙的根骨，自然是不可能活了有几百年，对于这些事情只能是道听途说或者通过阅读书籍而得知。不过却楚飞鹤不一样，他是真正活了几百年并且见证了三大门派屹立不倒的人。而这三大门派，就是他此次出城要偷习禁术的地方。
那小儿虽然无知，但是话却说得没错。天香寺都是些和尚，整天诵经念佛的，楚飞鹤可受不了，光是听着就已经够头大了；暗影门装神弄鬼的，大暑就要来临，还戴着个密不透风的面具，也不嫌热得慌。
这么一看，还是半月楼最正常。
当然，也不过只是看起来正常罢了，谁知道究竟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反正楚飞鹤每见到这些名门正派一次，就会想起曾经自己受过的苦和苏凌霄受过的难，心里的仇恨也就多一分，巴不得他们都趁早死绝了才好。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楚飞鹤知道。别说是灭掉所有名门正派了，就是灭掉三大宗派中的其中一个宗派他都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他还不够强大，他还需要力量，所以无论再怎么憎恨，也必须要先忍辱负重，方能报仇雪恨。
“喀嚓”一声狠狠地嚼碎了嘴里的冰糖葫芦，楚飞鹤收起心绪，扫了一眼墙上贴着的红纸黑字写着的对于入门弟子的要求。
世人修仙，以“天地玄黄”为等级划分，共有凡人到天阶、天阶到地阶、地阶到玄阶、玄阶到黄阶的晋升。而在“天地玄黄”这四个阶段内，又分有初期、中期和后期。
各大门派的招新要求基本相同，只要天阶初期就可以报名，却唯独半月楼的要求最高，必须要达到地阶初期才有资格参加比试。至于那些天阶初期，在半月楼就只够做劈柴倒水的仆人，连入门都算不上。
当然，相对的，如果能够顺利进入半月楼，入门弟子就会拥有其他门派没有的选择师尊的权利。
“嘿，”一名皮肤苍白的少年笑嘻嘻地凑近盯着半月楼招新要求看了半天的楚飞鹤，“你想来半月楼吗？”
“嗯。”楚飞鹤点头，瞥了一眼那少年的穿着。整洁的白衣上锈着一轮弯弯月牙，手中还拿着几个写了数字的牌子，约莫就是负责分发比试号牌的半月楼弟子了。
楚飞鹤没忍住深深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才刚穿了几天黑衣，就又要换回白衣了。
“那可真是赶巧了。”分牌弟子乐道：“往年我们半月楼只招三人，今年破例招十人，你等会儿加把劲，说不定我们就是师兄弟了。哦，如果你还没到地阶初期也没事，只是到时候就不能跟我们一起修行了。”
楚飞鹤看向半月楼的比试场地，果然设有十个擂台。
堂堂邪尊，要拜他人为师就已经足够屈尊了，如果再沦落到去做砍柴弟子，那岂不是传出去都要让天下人给笑话死？于是楚飞鹤打算小露头角，暗中提升修为，硬生生地将天阶初期跨越了三个等级。
“谁说小爷没到？”囫囵吞枣般地咽下剩余的冰糖葫芦，楚飞鹤随手将竹签一扔，把手压在试灵石上，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着。”
试灵石倏地亮起一阵淡淡的黑色光芒。
“地阶？！”这等级让分牌弟子惊得都忘了要对他刚才那句侮辱性十足的话发脾气。
试灵石能够试验出触碰到它的人的修行等级如何，天阶即为白色，地阶即为黑色，玄阶即为玄色，黄阶即为黄色。
虽然同等修为的人能够互相感知，但是为了防止作弊，各门派在招新时还是统一使用的试灵石。这在极大程度上避免有人走后门，之后上擂台被别人打个半死或把别人打个半死，同时也能够有效地剔除掉那些修为不够的人，以免浪费大伙的时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试灵石无法测试出此人是初期、中期还是后期，所以上了擂台被打个半死的情况其实还是无法避免的。
“如何？”楚飞鹤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笑容。
十五岁的少年，能达到地阶已是非常了不起了，无怪乎这分牌弟子会感到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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