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术不正（1/2）
“……当里个当……当里个当……”
楚飞鹤哼着不断在平声、上声、去声、入声这四声中来回重复的调子，手中的银锭被他抛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又稳稳接住。
他的心情还算不错，虽然明天还有一道测试，但是今天顺利过了比试，又赢得了一笔不小的钱财，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趁着这无限美好的春宵，好好地去花天酒地一番。
不过。
楚飞鹤又将银锭抛出并再次接住。
自从他拿走了银票，就有两只老鼠尾随出来，紧跟在他身后伺机而动很久了。
楚飞鹤绕进了偏僻的小巷子里。原因无他，就为了方便召唤大花出来，请大花吃一顿鲜活的宵夜。光是想想都能猜到大花一定会很开心。
“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楚飞鹤非常配合地背对着巷口，留给他们一个下手的机会。
人总是会在误以为得手后立刻放松警惕，从而在面临真正的危险时无法从容应对，以至于来不及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发出扰人美梦的惨叫声，不是吗？
一路紧随的脚步声忽然停在了巷口。
来吧，动手吧。
楚飞鹤的脸上扬起了嗜血扭曲的笑容，画法诡异的召唤阵法只差最后一笔就能完成，脚步声却还是停在巷口。
倒是快动啊。
楚飞鹤有些不耐烦，正要再往巷子里走两步，那脚步声就又响了起来。
“没有人教过你穷不漏像，富不漏骨吗？”
只不过随着脚步声一起传入楚飞鹤耳里的，还有这不怎么陌生也不怎么熟悉的声音。
楚飞鹤转过身去，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站在巷口的人正是一号少年，而那两只老鼠已经被他给解决掉了，此刻正躺倒在路边不省人事。
咬了咬牙，楚飞鹤只得把手上的召唤阵法毁掉。他的大花并不喜欢吃不会反抗的食物。
“小心点。”一号少年也不多言，兀自离开。
真是个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好人啊。
楚飞鹤心中冷笑，扬手一个手刀就打晕了一号少年。
是不是好人关他屁事，他只知道大花的宵夜没了。
“你说得没错，确实没有人教过本尊穷不漏像，富不漏骨。不过看样子，也没有人教过你不要随便多管闲事。”
楚飞鹤摸了摸一号少年身上的荷包，发现不少银票和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将玉佩从锦囊中取出来，放在灯笼下看了看，质地细腻富有光泽，又摸了摸，质感温润光滑油腻，是块好玉。
“算你运气好，本尊今日不吝赐教，这点薄礼就笑纳了。“
从“永达当铺”里出来，楚飞鹤把玩着将玉佩当掉后又得到的不少银两，便去了长安城内最贵的歌楼，包了最贵的厢房，叫了最贵的美酒佳肴，还请了最贵的艺妓弹琴鼓瑟。玩到情绪高涨时，几万两的赏赐更是随手就扔。
姑娘们服侍得开开心心，他也犹如皇帝一般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个晚上就把四十多万两银票花了个干干净净，第二天才在软绵绵的酒肉中清醒过来。
“公子……公子……”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环绕，楚飞鹤不耐烦地翻了个身，那声音又紧跟上来缠绕不休。
“吵什么吵！”楚飞鹤怒而睁眼瞪着说话的艺妓，“再吵就把你丢去喂大花。”
“公、公子，你忘了吗？昨儿是你让奴家叫醒你的。”那艺妓的小脸微红，倒不像是害怕，更像是娇羞。毕竟她并不知道大花是什么，更不知道大花的真身又有多么可怕。
“叫醒本——本大爷作什么？”楚飞鹤翻身坐起来，咽下了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本尊”。
酒肉都还好好地摆在桌上，原来他刚才靠着的并不是什么软绵绵的酒肉，而是这艺妓的胸脯。
“奴家不知。”艺妓摇头，“公子只说卯时要离开，却未告诉奴家是要去哪儿。”
“卯时？”楚飞鹤发了一会儿呆，这才猛然想起分牌弟子的话，赶紧边穿衣裳边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一刻。”
“行，那我走了。”
“公子……”艺妓有意再留楚飞鹤一会儿，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楚飞鹤已经从窗边跳下走远了。
半月楼依山而建，流水潺潺，四季都缥缈着茫茫烟霭，闲云野鹤逍遥于天际，倒是有几分仙境的美感。
明明置身于这冷暖自知的江湖之中，却住在这仿佛脱离凡俗的世外桃源之中，也不知道是想欺人还是欺己。楚飞鹤对此很是不屑。
楚飞鹤小跑两步来到半月楼门前，其余九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那分牌弟子更是来回走动许久，明显等得心急如焚。
“不好意思，路上稍有耽搁。”楚飞鹤笑嘻嘻地道。
“你怎么才来？赶紧走赶紧走。要是误了时辰让阁主们多等，我肯定会被训话的。”一见到楚飞鹤，分牌弟子就迫不及待地边说边推开半月楼的大门，向他们讲解这次测试的是些什么内容。
原来，半月楼之所以叫半月楼，并不是因为它里面的房屋都是由楼阁构成，而是因为凡是赢了比试的擂主，都必须要先通过一处叫作“半月楼”的楼阁的考验。
“半月楼”坐落在悬崖之下，共有七层，第一层的大门看起来像是半月楼的正门，实际上第七层的后门才是半月楼真正的正门，以这“半月楼”连接着半月楼内外。
传闻“半月楼”内封锁着历代楼主的亡灵，一旦启动阵法，亡灵就能够知晓进入其中的擂主的心性究竟是善是恶，善则留，恶则驱。虽然说是用来测试新入门弟子的心术，倒也不失是半月楼第一道阻拦敌人的关卡。可谓是鞠躬尽瘁，死仍劳累。
而楚飞鹤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接一个地进入面前的“半月楼”正门，只要能够安然无恙地走上第七层，并从后门出去，就证明这个人通过了半月楼历代楼主亡灵的认可，算是真正的正式入门了。
说完，分牌弟子已经先他们一步进入了“半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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