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1/2)
篝火晚宴渐入尾声,一直不见安锦回来,胧月有些百无聊赖,她起身想要活动一下,一对苗族男女却慌慌张张撞了上来。
青年男女头上均裹着麻布,很明显是刻意乔装打扮过了,三人快要撞上时,青年男子眼疾手快,护住了旁边的女子,可由于两人走得太急,冲力过大,三人都直接摔在了地上。
好在是草地,胧月摔得并不是很严重,可莫名其妙来了无妄之灾,胧月仍觉委屈,刚想要问他们急急忙忙要做什么去,那边的男子就起身拱手赔礼,嘴里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
他说的是苗语,胧月全然不懂,不过看他满是焦急歉意的表情,胧月猜想他应该是在道歉,反正也没摔到哪里,她大方的摆手说没关系,将路让给他们走。
男子赔完礼就扶女子起来,女子也感激的向胧月颔首微笑,可手边的包裹却撞散了,里面的长方形盒子被撞飞出来,从里头爬出一条虫子。
虫子蠕动着,模样奇特丑陋,像是长长的被剥了皮的蛇,一身通红得要冲破光滑的皮肉,而它的上面还遍布倒钩,触角一动一动的,很是狰狞可怖,看得胧月寒毛倒竖。
被外人发现了,那对青年男女大惊失色,男子用盒子快速装起蛊虫,带着女子离开了。
这么一个小插曲,胧月并未放在心上,重新回到篝火旁,脑子里忍不住想起刚刚那古怪的虫子。
“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说了,不用等我么?”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胧月还是怔怔的,安锦将衣服披在她身上,握着她微凉的手,疑惑道:“怎么了?”
“没,没事呢。”安锦烫人的大手和自己手心的凉感形成鲜明的对比,胧月不敢汲取太多,匆匆抽了出来。
安锦的眉头已然微微皱起。
她的眼睛闪闪烁烁,就是不看他,让安锦不怀疑都不行,胧月不擅长说谎,刚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对,不过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强行逼问。
胧月无措地拨发,见不远处的篝火中央响起了骚动,好奇道:“那边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向周围打探了一番,原来跪着的是寨子里的孤儿夸送和寨老的小女儿阿舒桑。安锦大概也明白了原委,夸送和阿舒桑一样,天生跛足,如果要通过比武胜出迎娶阿舒桑这种方式,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才出现了私奔之事。
胧月也认出了是刚才那对青年人,眼看有人往里面朝他们不停扔石子扬沙子,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焦急道:“他们好可怜,我们能不能帮帮他们?”
“你想救他们?”
胧月点头:“是呀,安锦你那么厉害,帮帮他们好不好……”她扑眨着眼睛,充满了期待。
安锦不愿搅进这趟浑水,这时有影子焦急跑来,附耳说了几句什么,安锦望着前面两人,眸子渐渐转沉下来,轻轻道:“好。”
说完,胧月便看见他大方的走进去,接着听见他说了一溜串她听不懂的语言。
过了一会儿,人群里不再有人抛东西了,胧月心下一喜,知道还有希望。
又见不知道安锦和寨老说了什么,寨老拄着拐杖的手要打上去又垂了下来,最后竟是长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背影显得苍老又单薄。
阿舒桑的四姐怕父亲想不通,急急跟了上去,临走前望了小妹一眼,眼睛里饱含着惋惜心痛之意。
而这里的所有人都清楚,一个跛子,想娶寨老的女儿,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过既然有贵客出面当说客,他们也不好揪着不放。
有些人知道夸送和阿舒桑的事,不免同情他们,但更多的人是嗤之以鼻,反正人也抓到了,到了最后竟觉得这场闹剧乏味无趣,一哄而散了。
“已经没事了,你们快起来吧。”胧月弯腰,刚想伸手扶他们起来,就被安锦拉住了。
“走吧。”安锦淡然地从两人身上掠过。
阿舒桑知道寨规严苛残酷,今天能被救下算是走大运了,急声道:“两位恩人请留步!”
胧月闻声回头,阿舒桑拉着夸送,两人又齐齐重新跪了下来,哭诉道:“两位恩人的大恩大德,我二人今生无以为报,请受此一拜。”
阿舒桑和夸送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胧月想要牵起阿舒桑,可她不起来。
胧月忧心忡忡道:“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阿舒桑没有回答,只是和夸送对视一笑,笑里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悲凉。
安锦抱着肩,玩味道:“看来你们是打算一起死吧?一对野鸳鸯,竟然还闹起了殉情?听起来还有点令人动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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